幾隻羊羔和小牛,被陸續牽了上來。佗缽可汗用拇指的指腹摩挲著,鋒利的刀刃,刀刃在指腹之上開來一個淺淺的血口,佗缽可汗頓時露出滿意的神色。
很快,羊和牛都被固定了到預先豎好的木樁上。佗缽可汗走到跟前,面對著所有人,大聲說了些什麼,領隨即抓起把尖刀,快速在自己左頰上劃了一下。血,立刻淌滿了他的臉。
牛、羊全部倒在了祭祀們的刀下。薩滿們用銅盆接下了牛血和羊血,一盆盆地擺在了祭壇中央。帶隊的祭祀們將銅盆舉起來,口中唸唸有詞,一邊低吟,一邊用血染紅了整座平臺。
佗缽可汗就在這中央,接受萬眾膜拜!這是狼王的登基大典!
“我們是蒼狼的子孫,長生天賜予我們強壯的筋骨。”
“彎刀是我們的牙齒,戰馬是我們的翅膀,陽光下所有土地都是我們的牧場,蒼狼的子孫!……”
野蠻對於文明的征服從未停止過,一千年以前如此,一千年以後亦然。
“北方太荒涼了,我們要去南邊覓食!只有哪裡,才是我們的目標!征服他們……毀掉他們!”
宇文訓、宇文深又驚又怒,瑟瑟發抖。
生命的更替,權力的更迭,朝代的更迭,生生不息,薪火相傳。
在這一天,新的狼王,朝著整個草原,宣佈了他的意志:
“……我們,向南!”
…………
往南,晉陽的宮殿群內,少年繃著臉給妻子捶腿,而他小妻子捧著高高隆起的小腹,懶懶散散地將腿搭在他腿上,頤指氣使,指手畫腳,“往下一點,再往上一點……哎呀靠邊一點……慢點。”
“唉,你究竟哪裡不舒服呀……”少年有些抓狂了。
“你兇我……”她眼裡頓時泛起了淚花。
“我沒有……”
“你有!”
“好好好,我有。”女人都有無理取鬧的權力,更何況她還懷了孕,打也不能打,罵也不能罵。頭疼,他認命地接著忙活。
忽然,女子臉色一白,叫出來聲。“你怎麼了?”他有些緊張。那女子慢慢地坐起來,小臉皺在一起,道:“我……我好像要生了……”
那少年頓時方寸大亂,急得團團亂轉,最後才一拍腦袋想起來,“醫官呢,給朕把醫官叫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