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玄奇襲失利,田弘田將軍兵敗身死,王琳賊寇血洗隨州,順州望風而降!
“今日起,吾等皆是齊賊案上魚肉、刀下牛羊!”
如果說之前,他還心存幻想指望魏玄、田弘得手,襄陽生機尚存,那麼現在,他就是已經心灰意冷,宛若死灰。眼下這個局面,別說他翻不了天了,就是他父親宇文泰還在世,也照樣無力迴天!
兩路齊軍,北邊的高長恭已經攻到了城下,後面的王琳滅了田弘,很快也會發兵北上,對襄陽形成合圍之勢。老陸騰自顧不暇,襄陽以西各州力量孱弱,且不說他們能不能打通豐州的通路,就算繞道,也要耗費不少的時日,襄陽……已經完了!
宇文直從小養尊處優,雖然自命不凡,可大難當前,恐懼終究是戰勝了強自撐起來的鎮定。
陸通肩上纏著繃帶,上前勸道:
“大將軍不必慌張,戰局瞬息萬變,不到最後一刻不能輕言勝敗……
“齊軍雖然掃平了後方,可豐州西線,我朝各路援軍仍在集結。
“眼下高長恭攻勢如此兇猛,恰恰說明了齊軍戰事吃緊,他想速戰速決,拿下襄陽之後回防豐州,我軍只需堅定守城之心,大將軍身先士卒,鼓舞士氣,襄陽城一定可以守下去!
“大將軍保住襄陽,就是保住了我周國的半壁江山、東南門戶,此功足以封王!”
陸通到底是老謀深算,此話一出,哭唧唧的宇文直漸漸的就停了下來。宇文直眼下最想要啥?當然是封王!可宇文直軍功、威望都不行,即便他天天跟在宇文護屁股後面溜鬚拍馬、暗送秋波,人宇文護也根本不想鳥他。北周王爵不輕封,宇文直想要得到王爵,非立下潑天的大功才行。
陸通這一番話可以說正好戳在了他的心窩子上,原本都準備投降算了的宇文直瞬間精神了起來。對呀,各路兵馬都敗了,就我還賴在……啊呸,是死守襄陽不退,傳回朝廷,論起功勞來,我肯定是頭功呀!封王進爵,指日可待!於是宇文直遂死守襄陽,依託山川之險、城池之固,硬生生熬過了齊軍幾輪進攻。
豐州告急,宇文護派遣柱國將軍辛威(嚴格來說還不是柱國,不過為了增加主帥分量,這樣寫應該也行。)、參軍郭榮為主帥、副帥,統籌各路援軍,與齊軍戰於西線,齊軍不敵,勳縣再度失守,敵軍兵分數路,圍攻豐州、武當,西線全線告急,危在旦夕,高長恭不得已,將軍隊大舉抽調向西,只留數千人馬繼續圍困襄陽。
宇文直鬆了一大口氣,欣然道:“襄陽可保矣!”在他看來,齊軍主力就是高長恭一路而已,至於王琳,還未曾被他放在眼裡。
他心氣本就高,對於本就佔據絕對優勢,拿下安州、隨州還磨磨唧唧的王琳自然不太瞧得上。
在他看來,他只要把襄陽的幾萬人馬來出來和王琳幹上一仗,就可以輕而易舉的消滅王琳,也算是出了一口被高長恭壓著打的窩囊氣!
在陸通的好說歹說之下,宇文直才選擇了稍加保守一點的做法,派遣小股軍隊前去試探,他則穩坐後方。不過很快,他就會陷入絕望。
一個絕的不能再絕的……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