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還沒有結束,在書生聽到了宸回的死訊後,他更加執著的堅信著這一點。那個男人怎麼會死?怎麼可以死!
項武從來沒有見過書生這樣的眼神,但他說道:“我不會主動請命,但言醒未必不會讓陛下派遣我。”
書生搖頭說道:“項叔叔,昔日裡我說過的話都應驗了,儘管如今我身在天牢,但還請您相信我,並且相助我!”
項武說道:“如何相助?若皇命加身,我必不能推辭,而言醒必然會……”
“他不會。”書生打斷了項武的說話,轉而說道:
“言醒其人小心謹慎,項叔叔雖然有蓋世武藝且必然不負陛下之託,但言醒卻沒有能信任您的度量。我不擔心言醒,我擔心的是陛下。但帝雲獨想要成為下一任龍將,這件事他若獨自辦好才是最為合適的,若陛下想要項叔叔親自監斬或者設伏兵等待我的夥伴到時從旁協助,項叔叔須當知道,最大的功勞就在您這兒,而不是帝雲獨。”
項武的神色嚴厲起來:“小獵,你可知你這話意味著什麼?倘若法場行刑真的被破壞了,此等過失會讓帝雲獨失去繼承龍將的資格,這於帝國而言是一種損失。”
書生卻堅定的說道:“如果項叔叔您也認為帝雲獨適合成為龍將,那麼……這才是帝國的損失!”
項武訝然,心驚書生為何會有這樣的想法。
書生說道:“這個世間,大秦的兩任龍將皆是我的親人!唯有我知曉他們如何優秀!帝星部的三位帝星將或許強大,但……他們都存在著巨大的缺陷。您還正直力盛之時,如果您在這麼早便開始確定龍將人選,那才是失職!”
項武沉默。
良久之後,天牢內的火光忽然間跳動了一下,項武嘆道:“我會在這段時間,奏明陛下,西域邊防有亂,出兵鎮守西域。小獵,於我的立場本不該有這樣的期望,但……當年的遺憾我不想再發生一次,你沒有你父親那般的蓋世武藝,但你有著他沒有的東西,於律,你乃死囚,該當被斬,但於情,我希望你能活下來……”
書生感激道:“項叔叔,真的……很感謝您。”
書生的目光彷彿已在天牢之外,他說道:
“我對那個傢伙,有著絕對的信心!”
……
……
風展曾經一直在想,到底當年活下來的楚軍去了何處,為何這些年帝國一直斷定楚國叛軍的存在,又始終無所收穫。直至來到據點所在之處,風展才真正的明白了。
楚軍並不在這片大陸之上,而在一座孤島上,這是東海城外一座廢棄已久的島嶼,雖然有著豐富的資源,但常年籠罩在白霧之中,無人接近,此島名為霧鳩島,事實上在地圖繪製的時候,這個島也在帝國的版圖上被標註了,只是島上的濃霧和異獸甚多,帝國一直不曾動用人力軍力去開墾。畢竟,安海的另一邊,沒有任何的威脅,自然也不需要在海上構建任何軍事要塞。
這些日子來,風展倒也與這些楚軍相處愉快,只是被叫做少主讓他很不適應。風展一直認為自己就是個賊,痞賊。面對這些將其看做楚國希望的人,他卻發現自己也變得有些拘束,但總歸,算是與所有人都比較投機。而每隔一陣子,他也會與父親風倦離一道前往島外,再次回到帝國疆土上探查情報,或者採購補給品。期間自然也會得到很多江湖訊息。風倦離很欣慰的是風展在某一方面的確很有領袖氣質,作為天坑城裡長大的人,作為一個江湖市井裡打磨過的人,風展很容易的便能獲取到所有楚軍的信任。
至少這些天來,風倦離所擔心的事情沒有發生。風展也沒有想要離去的想法。但最近的一趟江湖探查後,讓風倦離所擔心的事情最終還是發生了。
在東海城時,風展去了一次雲慈谷歸來後,便了解到了客棧發生過的所有事情。風倦離自然知道風展的朋友們在其心裡有著很重要的位置,所以風展極有可能失控。
在得知客棧一行人在南蠻秘境與荒月神教對決的遭遇後。風展便開始計劃著逃離楚軍的控制。
回到霧鳩島上時,風展與風倦離第一次爆發了矛盾。
“如今的你,在沒有繼承我的衣缽,在未能有帶領楚軍推翻秦國統治的覺悟與才能之前,我是不會讓你與帝國正面衝突的!”風倦離與風展的爭吵引來了所有圍觀的楚軍將領。
“如果連自己的夥伴身處險境都不管不顧,這樣的統領又如何能夠帶領大家走向勝利!”風展的身體被強大的力量禁錮住。
“如今你是風家唯一的血脈,你的命與你朋友們的命本就不同,帝國早已注意到了我們的存在,你的夥伴們也都已經戰敗,塵埃落定,你此刻再去冒險,搭上的是我楚國的未來!他們並不值得你救!”風倦離說道。
激烈的對峙到了此處時,風展冷笑起來:“我的命如果真的有那麼重要,那麼我最危險地時候老頭子你又在哪裡?如果不是他們,也許天坑城裡那群傻子到現在還在為你這樣的人祈禱,還在等待著有一天有人能夠搭救他們,直至死亡!”
風倦離沉默。但施加在風展身上的禁錮卻並未衰減。而後他緩緩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