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千業在這一刻境界全開,數倍於之前的強大氣息驟然間爆發出來。
“彌藏武功低微,或許讓鍾雲秀有機可趁,但丁七兩面對聶無痕,絕無可能有半分勝算。”
面對蕭千業的強大氣勢,宸回絲毫不退讓,他再次橫劍於身前,說道:
“那是廚子的事情,我相信他。”
廚子面對的人,宸玲宸回李念雲三人皆感覺到了危險,聶無痕三個字對於宸回來說,並不知道代表著什麼,但對於大多江湖人來說,這三個字在早些年便幾乎是劍道無敵的象徵,宸回知道的是,那名乞丐扮相的劍客,該是天機閣自閣主之下最強之人,可那個人偏偏知曉廚子一直無法釋然的事情。又或者說,也許那名劍客,才是廚子真正的宿敵,既然如此,宸回不得不將一切雜念甩開。
相信廚子,這是宸回唯一能做到的,而眼下,他必須全身心的應戰蕭千業。
“兩極者,生死,天地,攻守,陰陽,剛柔,冰炎,皆為兩極。宸回,我師傅無妄也曾敗在過你師父宸沙手上,但他二人已經故去,如今的劍閣傳人,只餘你我,接下來的對決,我不會留手,希望你的風沙劍法,不會讓我失望!”
宸回沒有說話,蕭千業此刻散發的劍意讓宸回感覺到極為陌生與玄妙,但天下劍法劍意,他從來無需理會其強大之原由。
他無門無派,劍閣之言他根本不在乎,他從來只是一個人的徒弟,他也從來都只有一門絕學。
他不身兼萬法,唯有以一破之。
在蕭千業境界全開的一剎那間裡,月河塔第六層忽然變得寂靜起來。陽光裡的塵埃,那些尚未消散的斬切意,甚至原本狂暴不安的劍氣……都在這一刻裡,忽然變得靜謐起來。蕭千業的目光裡閃過一絲訝異,這種感覺他從未遇到過,但隨即,他的目光裡也滿是戰意。
就好像整座月河塔被遺忘了一般,這種天地靜止的感覺讓蕭千業感到前所未有遇到驚奇,亦驚歎於這套劍法的強大。
萬物歸於寂靜的原因,自然只有一個可能——
風沙劍意奧義·風定沙。
……
月河塔,第三層。
丁七兩的身體被一股強大的力道擊飛,重重的撞在了邊緣的石柱上,留下可怖的裂痕碎跡。這已經是他與聶無痕的第七次對決。這七次裡,他已經用出瞭解牛刀法裡所有他已經掌握的奧義,但皆被聶無痕用極為精妙的劍法破開。
這是玄機劍派的天玄九劍,丁七兩自認解牛刀法無論在剛猛還是巧柔之上都不輸給天玄九劍,但這個乞丐,卻彷彿能看破自己的招式一樣,或者說丁七兩第一次見到對天玄九劍領悟如此深的人。最可怕的是,這個人雖然並未拔劍,但僅僅憑藉入鞘之劍,也能散發出致命的劍氣攻擊。
交手七個回合,被擊飛七次,只是不曾有一次丁七兩在進攻上有半分猶豫。身上已有數處劍傷,此刻丁七兩的手臂胸口上都有血跡,但他如同毫無知覺一般,依舊是如同第一次對決之時,雙手握著九屠,目光如刀,死死的盯著聶無痕。
聶無痕看著丁七兩的樣子,明明已經展現出了絕對的實力差距,卻彷彿一點也認識不到此時局面的態度讓他覺得很有趣。聶無痕很從容,四葉境界與九葉巔峰的差距甚至能與掌櫃與閣主的差距同等。極意強者能展現出其在葉之境巔峰狀態時將近四倍的強度,更不用說體內的內勁數量也變得更加強大,故而這世間並無葉之境強者戰勝極意強者的例子。
但九葉巔峰境界同樣強過四葉境界數倍,最關鍵的是,他是聶無痕,他雖然未練至真正的劍心通明,但在劍心天賦上,當今世上也只有雲滄玄一人強過他,作為昔日的劍神,他年輕時的實力,便是丁庖廚與當時的齊麟牙也不是其對手。此刻面對丁七兩,自然不放在心上。
“饒了我吧,這樣被你盯著,還真是有些害怕。”聶無痕笑道。
丁七兩不理會,只是依舊在積聚刀勢。
“小子,我都已經跟你說過了,我可是當年策劃齊家覆滅丁家的始作俑者,你既然留在了這一層選擇與我對決,必然也是因為這個事情,怎麼,不打算在我殺死你之前,將一切問清楚,做個明白鬼麼。”聶無痕此刻不管是神態,還是站姿,都顯得很隨意。
這是一種虎狼對羊犬的從容。
丁七兩在聽聞這句話後,終於開口說道:“我無需知曉你到底做了什麼,但當年的事情,若你有參與,那麼你便是我丁七兩的敵人,而當年所有參與了覆滅我丁家的人,我都會殺掉,我固然實力不濟,但在殺死你們之前,我絕對不會倒下!”
便是聶無痕也能感受到丁七兩話語間的寒意和殺意。只是他絲毫不在意,螻蟻對雄鷹的威脅在雄鷹眼中只會顯得可笑。
“我也不怕告訴你,其實你的死活與我無關,只是恰好,我需要讓齊天鶴欠我一個人情,好讓他替我辦件事,朋友之間做事情,總是得講究個人情。不過如今的江湖人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他哥乃是刀鬼,到了他,就顯得畏首畏尾,便連你這麼一個後手都會害怕。”聶無痕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