廚子磨刀磨了大半晚,終於覺得手中的九屠鋒利了不少。阿秀與公輸琉璃也秉燭夜談了許久,兩個女孩子內心起初都充滿了擔憂。可最終還是帶著安寧睡去。
這個夜晚,宸回收獲了來自宸玲的劍譜,不過宸回也只是將劍譜藏於懷中貼身之處,並未去細細翻閱,他沒有時間去練這套劍法的劍招,他相信師傅的劍招該是很厲害,絕對不會弱於玄機劍派或是霸劍門的劍法,可如今時間不夠,宸回想著,留待此次大戰得勝而歸後,與玲一起慢慢參詳,他靜靜的靠臥在屋內角落某處,看著地宮外面火光閃爍,慢慢入睡。
唐閒的動靜比較大,魔宗很多弟子都聽到唐長老屋內的聲音非常嘈雜,尤其是在深夜,但這位唐長老是出了名的古怪,沒有人敢進去詢問,倒不是說唐閒多兇,事實上唐閒脾氣很好,只是曾經有人推開門卻被唐閒的傀儡嚇得半死。
卿妙月與白北冥也都早已入睡,翻閱了大半夜的魔宗卷宗,他們倒是有所收穫,但遺憾的是,時間上已經來不及。
宸玲是最為平靜的。這場來自荒月神教的挑戰,她仔細想過很多次,的確沒有必要全然按照對手的節奏來,但在宸玲看來,既然總歸是要去,總歸要為了某個也許只是騙局的訊息赴湯蹈火,那麼早些知道總好過晚些知道。同宸回一樣,宸玲並沒有臥於秀榻之上,而是靜坐於妝臺前,閉上了眼睛。
……
地宮之中不見陽光,卻有雞鳴。
清晨的到來之時,地宮之上的湖澤瘴氣最是濃郁。而地宮之中,響起了嘹亮的雞鳴。宸玲緩緩睜開了雙眼,她早已醒了。她將肩頭的墨狐安置在別處,帶上了弧光劍,略微梳洗一番便走出了屋內。
屋外,卿妙月白北冥還有唐閒也都恭候在外。客棧一行人也在這個時候出來了。
宸玲沒有說話,對客棧一行人點了點頭。
“玲兒,其實退守地宮之中,待到我與唐閒查清天機閣與荒月神教底細,掌握了領頭之人的行蹤後,我們單獨對其下手更為合適。你此番應約,實乃將自己立於險地。”卿妙月還是覺得不妥。
宸玲卻說道:“他家賬房曾說過,天機閣此舉動,是要證明他們有著正面擊敗我們的能力,王對王,將對將,如今在勢力上,我星辰宗各處叛變,早已不是荒月神教對手,若此番對決再選擇退避,江湖人如何看待我星辰宗?那些叛變的星辰宗弟子豈非要暗自慶幸?這些追隨我於地宮之中的弟子們豈非要寒心?他們既然要戰,那便來戰!”
卿妙月嘆道:“既然玲兒已有決斷,我便不再勸阻,還望玲兒你平安歸來。”
隨後卿妙月看向了宸回說道:“宸掌櫃,玲兒便拜託你了。”
宸回點頭不語,但神色認真誠懇。
倒是公輸琉璃小聲說道:“掌櫃哥哥,這個給你。”
宸回一看,發現是公輸琉璃將背後的小紅傘遞了過來,訝然道:“小琉璃,這可是你的防身之物。”
魔宗一行人倒是不知道此為何物。唯有唐閒說話聲音有些結巴:“這……這……莫非是公輸家的至寶……萬變離中傘?”
公輸琉璃點了點頭說道:“我在這地宮之中哪裡會有性命之憂,我家的傘得靠公輸家的血脈才能啟動,但這也是爺爺設定的一個機關而已,那道機關我琢磨了許久,終於明白了原理,前天我將這道機關拆了。如今這把傘,誰都可以用,掌櫃哥哥,你要答應我,平安回來,把這把傘還給我。”
宸回愣住,公輸琉璃的語氣裡滿是擔憂,但自然不是擔心這把傘,而是擔心自己的安危,不然也斷不可能將族中最為重要的寶物交給自己。
宸回沒有拒絕小姑娘的心意,接過了萬變離中傘,斜背於背上,溫柔的說道:“小琉璃,我答應你,一定平安回來,將這把傘還給你。”
公輸琉璃乖巧的點了點頭,不能與客棧的人共同退敵,她內心有愧,但總歸在這一刻,貢獻了自己的力量。
唐閒卿妙月白北冥都驚訝不已。萬變離中傘,神器譜排名第二,但被排第二最大的原因乃是因為這把傘的侷限性,雖然這把傘能帶來無限可能,卻只能用在公輸家的手上,對於其餘江湖群雄來說,便是一把普通的傘,或者說一面護盾罷了。如今這道侷限性沒有了,萬變離中傘與神器譜第一的神器的位置,便顯得極有爭議了。
對魔宗一行人來說,最驚訝的還是這把傘本身。便是連宸玲都忍不住多看了一眼,如此小的一把傘,為何會有如此高的評價、但總歸,多了一把不錯的武器,便是多了一道保障。
宸玲開口道:“出發吧。”
宸回也說道:“好,出發吧。”
……
四月十四日,晴。清晨,宜安葬,忌嫁娶。
入土安葬的時間多是下午。但木匠老李家出殯卻選在了早上。於秦州城巡邏的帝國士兵以及荒月神教的弟子們在清晨時分的盤查較為鬆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