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最終,他們輸了。
沒有後悔,沒有憤恨。有的只是不甘心。
所有被藥物反噬計程車兵們,感覺到強烈的痛苦,他們的身軀此時哪裡還能承受北域的寒冷?他們甚至無法撤軍。
會死在這裡。全部人,整個鐵黎所有的戰力都會死在這裡,老弱病殘的他們無力與帝國作戰,也無法再從霜川以北撤回到雪鳩城。
他們,亦無法說服自己接受雪鳩城裡所有人們的失望。
他們只是抬起了頭。
在最後被凍死之前,他們選擇了抬起頭,看著遠方霜川的城牆。那城牆……原來這般高大,高大到他們用盡所有也終於沒有登上城牆。
鐵黎國,輸了。
將勝之時,赫雷都布有熱淚盈眶的衝動,而此時,敗勢已定,他反而笑了。這笑容無比苦澀,帶著某種自嘲。
他不相信所謂的天不能饒天不容我,他認為人從生下來那一刻起,便註定一生與天地爭。可此刻,他終於感覺到了一種天意難違的無奈。
他當然也知道,即便不服用這些藥物,鐵黎人在這個冬天爆發出的戰力,其實也許也能來到霜川之前。可他沒能阻止自己的弟弟赫雷月說服所有士兵們服下這個藥物,而今天的結局,其實早在那一刻起,就已經註定了。
無論自己怎麼拼命,無論士兵們表現如何神勇。
命運都無法打破。
真的很不甘心,可似乎……也只能到此為止了。
“我鐵黎國如果敗了,乃我之罪,非將士們之罪。”赫雷都布慢慢的平靜下來,所有的心緒也如同被風雪凍住。
項武點了點頭,他很想說赫雷都布的諸多讓他敬佩的地方,可他最終沒有這麼說。
“與虎謀皮,本就是這麼一個下場。第一次交戰的時候,我便感覺到了你們計程車兵用了藥物,甚至,我知道那是誰給的藥物。”
赫雷都布說道:“原來,這是帝國的陰謀麼?”
項武搖頭說道:“帝國可沒有這麼膽大的做法,我們的損失亦不少,帝國大軍十萬,如今只剩下數千人,如果這藥物的反噬晚個一日,也許……不,是一定霜川就沒了。”
項武繼續說道:“但你終究選擇了與他們合作,這便是你的原罪。赫雷都布,我敬佩你,但並不同情你。”
赫雷都布慘然的笑道:“無所謂了,我殺了你們九萬多人,如今這報仇的機會到來,看起來,也不大可能放過他們了。”
赫雷都布並不畏懼死亡,但他很想自己的將士們活下來。可眼下,等待著他們的,不是帝國的血刃便是致死的嚴寒。
哪裡還能夠存活?
項武搖了搖頭說道:“至少,我們損失的兵力,並不比你們少。九萬多人的血債,他們一定得償還。”
赫雷都布嘆道:“看來,你們也沒有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