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在這一刻,於不動明王法陣內的江湖武者們盡皆鬆了一口氣,反敗為勝的時機到了。雖然鐵獅教來得很遲,但總算是在最緊要的關頭出現了。
年小糖人未至,道歉的話語卻傳了進來。
“對……對……對不起,各位江湖同袍,我們來遲了。”年小糖見到了巨大的明王法相,感嘆著江湖武者的強大,從未走出鐵獅教的他,雖然本身有著強大的實力,卻對江湖強者極度敬畏。
玄生十二,司空煮司空渡,任隨雲文宿等等都是江湖成名已久的高手,這一刻年小糖很是激動。
“教主,你好歹也是一派之主!如今是我們救了他們,豈有反過來道歉的道理!”一張老很是生氣。
“對不起!我下次一定注意!”年小糖更緊張了。
鐵獅教的到來極大地鼓舞了江湖武者們計程車氣,這一刻法陣內的所有江湖武者都開始調息,等待著小夜和尚撤去法陣的時候,屠殺鐵黎人,為死去的同袍報仇。而於此同時,鐵獅教的高手們已經開始和被不動明王法相隔開的另外千餘名雲騎隊交戰廝殺。
年小糖第一次真正的與人搏殺時並沒有如同小夜那般的畏懼,他當然也害怕殺人,但年小糖對獅山海嘯功的運用甚至不在當年謝醒獅之下。
一時間,整個閻王臂開始顫抖起來,三百多名鐵獅教高手齊齊發出獅吼,強大的氣勁化作音波,使得整個閻王臂的空間被音波所震動,視線中的一切都開始扭曲起來。
遠處的冰盔山脈上的積雪瞬間崩塌,變作氣勢驚人的雪崩,一場連著一場,彷彿天地將要毀滅,閻王臂上空的雪鷹們發出恐懼的悲鳴,似乎是被這群獅怒嘯給驚著了。
最為誇張的是小夜感覺到強大的音波衝擊,這衝擊甚至使得不動明王法相都開始扭曲。而所有鐵獅教高手中,唯一個少年看起來最為卑怯,但展現出的境界卻最為強大。
這少年便是鐵獅教以最為簡單粗暴的比武選出來的新教主,年小糖。
年小糖是第一次真正的上陣搏殺,場間許多人亦如是,生來就覺得只要發生事情就一定有自己的責任的年小糖,此刻除卻吞吐出獅吼,嘴皮子也一直在動,不斷的點頭,神情中滿是慚愧。
音波震懾著天地間一切事物,每個人的耳朵裡都泛著陣陣的轟鳴,聽不見年小糖說什麼,只看到年小糖一直在叨叨,而他周邊的雲騎隊士兵便不斷的被擊飛。
這一幕簡直就像他在用唇槍舌劍不停的攻擊雲騎隊,而且攻勢強大,鐵獅教的招數便是獅吼,而獅吼在以形導氣上是極其簡化的,所有看起來似乎沒有任何多餘的動作。所以尤其像是在罵架,顯得有些滑稽。
只有鐵獅教的人陰沉著臉,尤其是鐵獅教的三名長老,他們面面相覷,自然知道年小糖在幹什麼。年小糖大概是為自己出手傷人感到非常內疚,但一切又是逼不得已,所以年小糖不斷地發出獅吼的同時,又在不斷地道歉,他在不停的說對不起。
這三個字簡直成了年小糖的口頭禪。可熟悉他的幾位長老知道,儘管他們督促了很多次,讓年小糖儘量像一個教主,不要總是說對不起,可是年小糖聽到後總是會說,對不起,我下次注意。
這讓幾個長老很崩潰。年小糖是真的覺得自己做得不對。他從小就被教導,要做一個有責任心的人,這句話被他過分解讀了。很多事情他總往自己身上攬,哪怕有時候問題不在自己身上,他也認為自己該當負起責任,這是很好的領袖,假如他能不那麼愛說對不起就更好了。
所以遠處明王法相內的江湖群雄看著年小糖以為年小糖是吐字如拳,實際上鐵獅教的人清楚,自己的教主只是在不停的道歉。
千餘名鐵黎士兵只在片刻間便被擊倒數百人,獅吼功沒有強大的穿刺力,被獅山海嘯功擊中,更像是被強大的拳頭擊中,這些鐵黎士兵只感受到猛烈的衝撞,彷彿連全身的骨頭都斷了一般,雖然沒有死去,卻是再也沒有辦法從雪地裡爬起來。
不消片刻,閻王臂在震顫之中,慢慢的回覆了平靜。
而被法相隔斷成南北兩方的鐵黎士兵,北邊的千餘名雲騎隊盡數被擊敗。鐵獅教在戰場上展現出了驚人的戰力,於這個時候,小夜撤去了不動明王法陣。
佛光慢慢散去,明王的法相也在一點一點化為星辰一般的光點,再慢慢的消散。
小夜並沒有感覺到疲憊,事實上,這個時候的他,因為施展如此強大的招數,反而使得氣海內田在慢慢的加速運轉,正慢慢的靠近他最巔峰的狀態。
小夜並不知道九世佛力的真正意義在何處,與預言中他要面臨的浩劫相比,此刻的三千雲騎兵根本不算什麼,如果放手一戰,便是鐵獅教的人無法趕到閻王臂,他也能以一己之力擊殺剩餘的雲騎隊,甚至擊敗鐵黎三將。
可他的本意並非如此。他不是要殺人,他只是要保護武林群雄。
不過小夜雖然無心與鐵黎人一戰,可其餘武者並非如此想法,在閻王臂相鬥數日間,佛宗道教,南北劍派以及玄武門大多同道死於鐵黎人的圍殺下,江湖向來主張有仇必報,此刻仇人就在眼前,哪裡能就此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