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化亂髯飛舞,厲色說道:“那前朝末代康王,不是死在了這一片戰場之上麼?怎麼,竟然死而不僵,果然是施展了那等鬼遁的手段,蓄謀待發?”
周洛道:“前朝末代康王戰死之後,他的守衛者就把他葬在這古戰場的中央,頭向天州帝京的方向,以大司馬劍為棺槨蓋板,我倒是見了那大司馬劍出世,兇威無匹,但是末代康王是否當真是死而不僵,練就了魔功,就不得而知了。”
李元化一揮手道:“那康王一定是入了左道,以還生之類的左道邪術練就魔功,才能夠作祟,否則,大司馬劍不可能再度出世。傳說之中,大司馬劍是被當朝天子收繳了,卻想不到,竟然還在那康王的手中。諸位,我們速速趕去,那前朝的末代康王,雖則也是千古人物,生前乃是一代豪雄,但是既然不願歸順天意,死而不僵,那就是左道邪魔,我等自要將之鎮壓,收了大司馬劍!”
那李乾道:“道兄所言正是!”
李元化忽地把手一招,一口元光劍放射億萬毫芒,元光瀰漫,就把所有人都卷在劍光之中,猛地向著那古戰場的方向而去,速度迅猛了十倍不止。
不消多時,那陰煞血氣滔天的古戰場,就已在目,眾人在劍光包裹之下,一頭撲了進去,徑直向著古戰場的中央處而去。那裡已是一片混亂,巨大的煞氣捲起狂飆、風柱,漫空席捲,到處騰挪,古戰場的大地之上,越來越多的骸骨陰魔偶從地底之下爬將出來,到處撲殺。
李元化大叫道:“果然有這些後天練就的不死魔物!看來,那前朝末代康王,果然是已經入了邪魔左道!”
髯仙袖袍一掃,那大袖之中,一點點的細密鋒芒激射而出,到了下方,每一道鋒芒,都化成了一口明晃晃的劍光,尺許長短,一下刺殺,就把那些骸骨陰魔偶紛紛洞穿了鎧甲,內中的骸骨之軀都徹底絞殺得粉碎。
而後,李元化的龐大劍光裹住了所有的人,摧枯拉朽一般地殺入了那亂陣之中,一直抵達了最中心處,果然是見到了當空之上,一口黑劍,與一個拖著大刀的瘦削身影,兇猛地交手著,正自久久不下。
那鬼麵人忽地一刀,斬天斷地,裂碎一切,擊退了那大司馬劍,而後猛地撲身下來,到了諸人近前,就嘶聲拜道:“主人!”
那李乾揮了揮手,冷淡而又居高臨下道:“如何了?”
“回稟主人,那前朝末代康王,定然是以強大元神,練就邪法魔功,使得肉身死而不僵,卻並不出來,只是以大司馬劍與屬下相爭,屬下無能,有負主人所託。”
鬼麵人果然是有著一絲慚愧之意說道。
“此人果然就是鬼麵人的主人!”
周洛心中震撼,卻說不出口,更不敢說出口。不想,那李乾卻是忽然道:“嗯,這也不是你的錯,那前朝的末代康王司馬洪天,確實是一代英豪,千古大人物,若非是有當朝天子,此人當年能夠逆轉乾坤,力挽狂瀾也未可知。你能夠招架得住這大司馬劍,已是難得。不過,這位玄天宮門下的周洛道友,你是不是輕慢過?”
鬼麵人遲疑一瞬,才道:“是。”
“認罪。”李乾寒聲說道。
那鬼麵人這一下連遲疑都沒有,立刻轉身對周洛道:“周洛道友,是我唐突了,請周洛道友恕罪!”
周洛險些一口氣沒憋住從劍光之中掉下去。
他強憋著這一口氣,冷冷地道了一聲:“罷了。”
事實上,以他周洛的心性,自然不可能就這麼“罷了”。他是什麼人?他是一個武夫出身,為了為父報仇,能夠在朱九公爺府上沉伏數年,抓住機會,一舉殺人報仇的人,是為匹夫,這種隔夜復仇的勾當,他向來是最擅長的。而匹夫這種生物,大可不必君子,不必高貴,就如讀書人說,匹夫而掌神器,天下大亂,他就是個一夜之間今非昔比,由一個凡俗匹夫成為高高在上的修道人的暴發戶,他有一般修道人不會有的念頭。
就在這時,忽地一聲厲嘯,在李元化的劍光挾裹之中,眾人就見一條驚天黑虹,刺破虛空,擊殺而來。
赫然是那大司馬劍,調轉了一個頭,猛地一劍暴殺而來。
髯仙李元化大怒,滿面虯髯飛舞,就如上古傳說之中的仙人虯髯客一般,大手一抓,元光劍暴起,舞動風雲,鼓動四方,把濃濃的劍意、殺機,都從四面八方凝縮壓聚,攝入這一劍之中,猛地與那大司馬劍撞擊在了一起!
“司馬洪天!你也是一代人物,怎地敢為不敢出?妄想憑藉大司馬劍,就擋不住我李元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