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著牙籤和鞋錐,一點一滴地雕塑著面部的細節,光是眼皮就費了半個時辰的功夫。
她時不時坐在地上,將那副骨骼拼回原形,用漿糊和窗紙小心糊好,再把身子骨用洗臉的木盆架子撐好,用繩索固定了。
隨後,對著這身子一頓琢磨,三盞油燈生生不夠用,足足點了六盞,燻得她都要流淚了。
等琢磨出死者的年齡等其餘方面,她再將人的面部微微進行改動。
迴圈往復,入夜已深,她卻依舊廢寢忘食地呆坐在原地,一陣琢磨。
“冬日地上寒氣重,也不怕再著了涼。”
一陣長嘆,憐箏的手心的那顆‘人頭’忽然騰空飛走,抬眸就迎上了風因清俊的面容。
憐箏著急,伸手勾了勾,沒夠著,惱道:“將東西給我,都做好大半了。”
“你可知現在是什麼時辰了?”
風因並未將東西放下來,好看的眉眼染了幾分責備。
憐箏這才瞧見,他身上僅穿了一件單薄的白衣,披了件大氅便來了。
怕是來的匆忙,穿得甚為單薄。
“子時。”憐箏扭頭看了一眼日晷,蹙眉抬頭,“這個時辰你怎麼過來了?”
“聽聞箏箏今日和旁人呆了一日,我若再不來,怕是連骨頭都瞧不上了。”
憐箏一愣,朝門口那人影瞥了一眼,“你說我日後要不要拔了十三的舌根子,省得大半夜的非驚動了你來。”
十三一驚,忙縮頭蹲坐在地。
完了完了完了……徹底得罪她了……
元九低頭,同情地看了一眼十三。
“那我瞧著你不如拔了我的,我下的令,苦果總要自己嘗。”風因笑出了聲。
憐箏沒好氣道:“將人頭給我,再一點五官就基本都做好了。”
風因瞧了眼手上的人頭,揚了揚眉,“你做的倒是挺像,可你又如何確保這顱骨會是這副相貌?”
風因將人頭對著燭光謹慎地遞了過去。
憐箏小心接過,將人頭安放在桌面。
她又重新從架子上任意取了兩副顱骨來,“這叫顱骨復原技術,以前可以用電腦直接來做圖要簡單的多,若非爹爹年幼時捏了泥麵人來教過我玩,怕是我也不會做的這樣好。”
說道阮六楊的時候,憐箏的心裡總是生了痛意。
風因有些疑惑,“電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