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賀一愣,愣得難以開口。
她又是如何猜到了他讓於文鳶日日獨守空閨?
憐箏似有所悟,抬眸答道:“她失蹤之處,被褥整齊,房內日用物俱在,衣櫃裡的衣衫比中堂大屋掛著的那幾件還要多得多,反倒是那大屋是你日日命人打掃。”
“我是知曉了,可我知道的時候,已過了半年。”
郭賀微微一嘆,眸底生痛,忙閉了眼,扭過頭去。
“棺材是我啟的,屍首也是我搬的。”郭賀並不否認。
“你若說屍首是你搬的,那麼眼下便去將那屍首抬來。”
憐箏瞥了眼郭賀,沒有絲毫要憐憫的意思,“我要驗屍。”
郭賀皺眉,“我已為愛妻尋了新的墓地即將下葬,她已是白骨一具,你又如何驗?”
“怎麼驗是我的事,若是不驗,我斷不能肯定這棺中之屍便是紫衣!”
眼下,紫衣是殺害於文鳶和胡莞的首要嫌疑人。
郭賀驚愣數秒,竟是結巴了。
“你是說……說……說棺材裡……不是紫衣?”
憐箏搖頭,“我只是不能確定那副棺材裡躺著的一定是紫衣。”
郭賀一聽,眉頭皺的更緊了。
這兩句話有何區別?
大堂裡沉默了許久,終於聽得郭賀冷聲回話。
“好,我這就帶你去。”
郭賀足足花了小半個時辰,這才隻身一人出了屋,摒棄了下人,安排三人上了同一輛馬車。
晟王的安排,自然不必擔心有人跟了來。
阿立駕了一炷香左右,帶著三人來了一處城郊的農家小院。
院子裡遠遠豎著一方墓碑,墓碑之上,短短几行小字,字跡清雋。
幾行小字,字裡行間濃情蜜意,釀滿哀思。
這竟是郭賀親手提了一首詩為碑文。
末尾的一句‘年年化作同心祭’,竟是一剎那酸了旁人的心。
郭賀下了馬車,絲毫不管旁人。
他獨自進了農家小院,蹲在墓碑之旁,彷彿那墓碑正是紫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