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開門的人可不是阮憐箏,而是風因。
風因開了門,在這剛化凍的春色裡冷不丁又冷颼颼了幾度,看得蔣鴻心頭一涼。
“蔣大人。”憐箏從書房盈盈帶笑而出,“為何不請了我去?”
“阮姑娘……我不過是貪圖方便,現在想來倒是不麻煩阮姑娘了,進宮一趟諸多周折,更是多有不便……”蔣鴻略作為難。
“我曾經多次進宮,宮規宮矩也都該比常人知曉幾分,皇上與我既然是舊識,也該會相信了我,我去驗屍也不算是多有不便。”
蔣鴻一怔,訥訥地對上了憐箏的眸。
好像今日的阮憐箏,像是知曉了他會來此一般。
“加上蕭副使與我是舊識,既是受了傷,我早早就該進宮瞧上一趟,這樣我也好帶了秋茴進去瞧瞧蕭副使的傷勢,如今的秋茴身懷有孕,若是這樣擔心下去,蕭北顧回來自然要怪了我。”
蔣鴻隱有詫異,“帶林秋茴入宮?”
“對,讓她照顧蕭副使,我自然會再求了皇上將他們移出宮外療養,定是竭力護住蔣大人的左右手。”
憐箏低頭婉婉一笑,“怎麼,蔣大人還怕我驗錯了屍?”
“不敢,阮姑娘若是驗錯了,我便更加不敢驗了。”蔣鴻連忙搖頭。
“如此,那便讓蔣大人著手準備著,明日便安排了我進宮。”
阿三聽得暈頭轉向的。
本來應該是蔣大人請了阮姑娘來幫忙的,怎麼如今倒像是阮姑娘追著蔣大人要進宮幫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阿三滿頭霧水地望向了阮姑娘。
她說完了話,水波盈盈的春眸裡釀滿了胭脂色,與那初次見面的少女清爽,雖是冷霜瀲灩,但不及如今的婀娜俏麗,多了些……多了些嫵媚的韻味來。
如今的阮姑娘倒像是多了些什麼。
到底多了些什麼呢?
“瞧什麼瞧!”
阿三後腦勺冷不丁地捱了一掌,他發矇地抬起頭來,蔣鴻已是橫了他一眼。
阿三這才發現那站在門口的人已是涼涼地盯了他半響。
如今春色方來,按理來說不會太冷,只是這人的視線颼颼飛過,忽然便打了個寒顫。
阿三惶惶地挪開了視線,低咳了兩聲。
彷彿是聽見了阿三的咳嗽聲,憐箏這才低頭一笑:“蔣大人莫要再外頭繼續等著了,仔細回頭再受了寒,阿三大可一同進屋喝杯暖茶,再與我好好說上一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