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篤定我們查不到,又為何多此一舉的說了?”
“我不能讓你們以為這孩子是那禍害,這孩子從小就可愛善良,連只螞蟻都捨不得踩死,又如何殺得了人?”
莫言莫名地紅了眼眶,抬頭道:“若是你們查不到,以朝廷的規矩,屍骨以石灰封棺,莫說上幾個月,即便是幾年都不見得能取得了屍骨。更何況,既然查不出屍首是誰,便更無人能證領,又如何以親人身取骨。”
莫言徑直對上憐箏的眸,“故而,貧尼請求大人,靜慈之所以阻撓捕快,正是因為想到了此處,貧尼之所以如此做,更是因為想到了此處。”
“大人若是驗完了屍骨,別無缺漏,便將屍骨歸還於貧尼,好重新安葬了藍恬。”
“師太知曉藍恬之死。”憐箏篤定地凝住莫言師太。
莫言神色頗淺,“善哉善哉。”
“師太若是知曉,為何不願意說?”憐箏柳眉緊蹙。
若是藍恬之名都願意吐露,為何就不是願意說出兇手是誰?
“善哉善哉,時間萬惡皆有因果,一切苦果總由自己一手來扛一手來擔,施主莫要在追問了,這一切終歸兇手都已不在人世,兇手既已伏法,又何必強求?”
憐箏忽然嚴肅地凝住了莫言師太。
“兇手既已不在人世,又為何執意不說?”
莫言瞧了風因一眼,雙手合十,“善哉善哉,終歸施主們莫要再執念深重了,即便您不信我,兇手您也尋不到的。”
“若是當真篤定我們抓不到的話,只有一種可能。”
憐箏目光漸深,一字一句道:“莫言師太您必定清楚兇手在哪裡!”
莫言神色寡淡,輕笑如風:“知道如何,不知道又如何,藍恬早早便已經死了,而她……”
莫言師太緩緩開啟手上的畫卷,視線凝固在畫卷上的小像上,“是那遺留下的孽種。”
“師太這話又是何意?”憐箏沉聲而問。
“這是我為那藍家生下的孩子!”
從身後的大門傳來響動,風因和憐箏的目光紛紛落在了那靜慈的身上。
“你們追問藍家究竟意欲為何,這屍骨是我藏在娘子像裡的,人非我殺的,你們到底想要幹什麼!”靜慈眉頭一橫,橫身擋在了莫言身前。
“田嵐殺了沈萬友全家的性命,更是屠戮成災,數不勝數,靜慈師太竟問意欲為何?”
憐箏頓時冷了臉,“我書房有正面架子堆滿了人骨,你即便為了女兒塑娘子像又如何,供的這些香火能抵得上田嵐犯下的罪過嗎!”
“施主請回,今日庵堂不便迎客,不送。”
靜慈伸手朝門外一橫,冷哼道:“即便是朝廷官員,也不能擅闖了皇朝欽點過的庵堂,裡頭也是貴人等宮裡娘娘們修行之處,此事貧尼已上報朝廷,請這位公子立刻退出庵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