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因將面上的笑意一點一點地斂了,手已牽緊了憐箏的手,“箏箏,我……”
憐箏沒有避開他的手,淡道:“先將屍首驗完,再來說這些事兒。”
風因到底還是鬆了手,這才去取了宣紙和筆。
憐箏心下一個呼吸,略作調整,這才重新將注意力集中到屍首上。
“去,將門開啟。”憐箏皺了皺眉,指使著堂堂瑾王。
屍體本就在腐敗了,裡頭的氣味本就不甚好聞,好在通風環境不錯,也不至於。偏這群人還在這處將門關了,活生生要將這兒弄成毒氣房,將他倆毒死是怎麼著?
風因無辜地去伸手開了門,冷眼瞥了兩眼外頭,外頭的人自然也不敢進屋來。
憐箏也不想去顧那些個人了,徑直去掀開那兩具碎屍,屍體的血液基本都已經流盡,所以屍臺上的屍塊基本也並未有什麼多餘的血跡。
屍塊腐爛的程度比較厲害,臺子上白花花的一片蛆蟲,看得人直反胃。
“蔣鴻,你進來。”憐箏將人喚進來,指了指驗屍臺上的屍塊。
“屍體在發現之前便是如此?腐爛的程度比那兩起屍首要厲害的多。”
蔣鴻按捺不住地跑進屋,認真道:“碎屍是在屋子不遠處向陽的山腳下發現的,附近有個湖泊,那處的水尚未結冰,碎屍散落在岸邊,故而屍首腐敗的就比較厲害了。”
“如此環境的確有可能會加快腐爛的程度,從屍塊的腐爛程度來看,死者應該死了有半個月了,時間比那五人要早。”憐箏道。
蔣鴻忽怔,結合方才憐箏說的那話,想起一件事來。
“沈府的兩位少爺似乎就是在一月前離的家……”
憐箏明白了蔣鴻的意思,道:“命人去查查,這兩位少爺身上可有什麼特徵,多問些人來,譬如曾經摔斷過手腳或是得過何病。”
蔣鴻點頭應下,連忙出去辦事兒去了。
憐箏便繼續驗屍。
也難怪這樣的屍首蔣鴻會沒有頭緒,碎屍案在現代也向來是極為棘手的,尤其是屍源的確認,最為麻煩。
蔣鴻做事細心,碎屍已經拼湊在了一起,基本能看出一個人的形狀,唯一就是兩具屍體都沒有頭顱。
“屍體腐爛的厲害,五官和體表基本已經看不出來了,眼下只能驗骨了。”憐箏道。
如今連人都不知道是誰,又如何處理,唯一的選擇只能驗骨。
十三在門外聽著這話兒,麻溜的去準備了驗骨的步驟。
等一切就緒,剮肉剔骨,一邊驗著,一邊剔骨。
這些個骨頭便漸漸拼湊出了一副副人骨架子。
耗費了不少的時間,天都暗了下來,憐箏又命人掌了燈,詳細檢視骨關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