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說到此處,忽然扭頭看向了一旁的高妃,“既然如此,不如由高妃代行。”
高妃一怔,連忙起身半跪,“妹妹向來對六宮事宜都不曾接觸,此事……”
“不曾接觸才更該試試,都位列妃位同是姐妹多年,你進宮比席貴妃都要早些,這協理六宮之權也本該給你。”
皇后說著倒像是有些愧疚和委屈,實則眸光並無半分可惜。
她略作嘆氣,頓了半響,這才嘆道:“如此來看,這事還是交給高妃來處理最是適當。”
“本宮瞧著這事也確實該給高妃,皇后娘娘此主意甚好。”
董貴妃原是想反駁,不知怎麼,話鋒一轉,竟是笑了。
此時,她若是不服氣,攬了這茬,隨後一旦出了問題,便定會牽扯到她的身上。
她若是不攬,趙禕本就是她勢下之人,想推脫怕是也避無可避。
她原是想爭,可若是真爭了,便跳了不知是誰給她挖的陷裡去了。
此事,皇后和席貴妃定要從趙禕的嘴裡挖出點東西,若是什麼都問不出,耽誤了時間,怕是要再給她戴上一頂同流合汙、幕後主使的罪名。
若是這樣,不如不爭,反而給自己爭出了時間。
高妃瞧著這三人,柳眉緊蹙,竟是不曾想,無處可推了。
門外傳來匆忙的腳步聲,安祿和姜福同時從門口進了來。
安祿朝董貴妃去了,不等他說話,姜福已然跪倒在地。
他望向席貴妃,哀慟跪地,許久,顫著眼角的淚,沉沉道:“娘娘,六皇子…….歿了。”
眾人一聽這話,皆是齊齊愣住。
席貴妃一怔,“姜福,好端端的你渾說的是什麼話?”
“大膽!姜福!你有幾個腦袋敢說出這樣的話?”皇后動怒,低聲喝斥。
姜海已是老淚縱橫,伏地搖頭:“回娘娘的話……六皇子……已經……殯天了…….”
“你胡說!胡說!”席貴妃打翻了手邊的茶盞,即刻站起了身。
可不等她站穩,卻是頭暈目眩。她連忙伸手扶住額頭,卻依舊頭暈眼花,跌坐在地。
“娘娘……娘娘……”
一時之間,已是大亂。
“皇上都已經趕去了,娘娘們還是儘早前去瞧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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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席貴妃、董貴妃等人都匆忙趕去了六皇子所在的青華宮。
宮裡宮外所有的下人伏地而跪,已穿白衣戴孝。
青華宮距離紫虛宮並不遠,席貴妃打翻茶盞原是要回宮換衣的,更何況席貴妃跌坐在地,身子更是重要。可眼下席貴妃卻什麼都顧不上了,連紫虛宮宮門都不進,一路趕來了青華宮。
剛入青華宮們,瞧著那跪了一地的宮人,席貴妃大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