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了多久,他的手忽然就鬆開了。
她被捂得暖燙的雙耳透著粉嫩,灼了他的掌心,只覺得酥酥麻麻的。
憐箏睜了眼,眼前卻忽然又被他清俊如玉的手掩了掩。
“今夜,你好好休息,直接上榻就寢,無需再出房門。”他的聲音低低沉沉,溫淺入耳。
她沒有去看,閉著眼只等他鬆了手,腳步聲輕輕響著,聽著他開了門又關了門。
屋外的竹林梢頭又開始搖搖曳曳地晃悠,穿堂風嗚嗚地呼扇起地面的冥錢。
罷了罷了,終歸是自己的孽。
憐箏睜眼,盯著桌上的油燈,靜坐了好一會兒,忽的吹了燈,燈芯在黑暗裡嫋嫋著飄動著白氣兒,徑直上了榻。
屋外,是橫豎倒了一地的死屍。
殺得乾脆利落,一擊斃命。
元九和十三再也沒像上午留了手,這一批是死士,不是前來活捉阮憐箏的,是來殺她的。
“將這些處理乾淨,傳令下去……”
風因低頭瞧著那滿地的橫屍,壓抑著怒:“從北縣混進來的人,斬草除根。”
元九和十三半跪在地:“是,主子。”
“十三。”風因見屋內滅了燈,眼裡的視線也柔和了幾分。
“主子。”十三從地上起了身,目光順勢望去:“可有吩咐?”
風因收回視線,聲音低沉:“你莫要偷懶,這些日子也不用回房睡了,在門外守著。”
“主子,四爺從長京城過來距離北縣不過百里了。”元九將最新的傳信報於他聽。
“莫要攔他,讓他來便是,我若離開,卻是舍不下她。”黑眸深淵乍起波瀾,又猛似湮沒,吞了複雜:“引他來,他在,至少那些個下作玩意兒也該忌憚三分。”
“屬下即刻去辦。”元九從地面起身,飛向屋簷,揚長而去。
十三愣在原地,看了看地上的沉屍,又望了望風因。
風因交代完話,旁若無人地回了房,掩了門。
十三回了神,直跺腳咒罵那已經去了遠處的元九,不得不垂頭喪氣認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