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因朝她過來,卻隔了段距離,將木盆放在椅凳上,從手心翻出一個藥瓶,“該上藥了。”
桃林鎮的大夫囑咐過,一日三次,若是發炎用打溼的毛巾將膿液擦淨,再上藥。
上午臨走的時候都顧不上道別,自然是忘記了這些。
憐箏低頭瞧了瞧手心的汙漬和木屑,伸手放進木盆,將手清洗乾淨。
他的手伸過來,試圖攥住她的手腕替她擦拭水漬,憐箏卻下意識地避開了,躲了他的動作,快速地抽過毛巾,自己擦了手。
“那你自己來。”他站起身,將藥瓶放在椅凳旁邊,也不說旁的,轉身就走了。
這是生著氣呢?
可他生的哪門子氣?
憐箏不明所以,搖了搖頭,拿過藥瓶,開啟聞了聞,這似乎和在桃林鎮的藥有些不一樣了。她朝他離去的方向看了看,然後撒在了左臂上……
風因藏在門後,看她用了那藥,心裡的氣又散了幾分。
他落座,倒了杯茶,蜻蜓點水似觸了一口,又站起來,翻來覆去幾次,竟自顧自地惱了。
他在宮裡宮外,見過多少絕世美女,可就偏偏栽在這女仵作手裡,還處處不給他好臉色,四處試探避忌防備,活脫脫能把他氣死。
“元九。”風因又落了座,蔥白的指腹觸碰著茶杯:“查的如何?”
靜了片刻,元九從窗後躍入房間,半跪在地:“這批人匿了蹤跡,不過像是三爺的人。”
“一個一個都將心思放在了這裡,那就讓他們來的了,回不去。”手上的茶杯落了桌,“殺。一個不留。”
“是,主子。”元九頷首,正打算推出去,只聽風因喃了一聲他的名字。
元九愣了愣,抬頭看他:“主子還有何吩咐?”
風因唇緊抿著,拿捏著手裡的茶杯,暖玉般的手指頓了許久,他靜立不動,嘆了口氣,忽的又擺了擺手:“你去罷。”
他到底還是張不開嘴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