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捕快的討論聲倒是驚醒了憐箏,她忙順著聲音摸索過去。幾個人正在門外比較幾張白紙,上面正是前幾日和今日的腳印。
“何老爺的腳印和這兩幅不一樣。”
林捕頭方才找人畫下了窗臺上的半個腳印,再派人去了官衙,取來了李二虎衣服上的腳印畫卷。這兩張確實極為相似,但是風因讓何時共踩下的腳印,卻遠與前兩張大相徑庭。
有個面生的小捕快,撓了撓頭:“就不能是何老爺跳下去之後,換了一雙鞋再來嗎?”
“阿三,如果是你,你跳下來的同時,能立刻回到房間換了鞋,再將鞋藏好,然後第一時間趕過來,你覺得要花多長時間?”喊那個小捕快的人也是新來的,但是卻沉穩了許多,大家都叫他小趙。
被叫阿三的小捕快愣了愣,板著手指比劃半天算不出個時間來。林捕頭一笑,拍了拍他的後腦:“上椅凳,跑上一遍就有了數。”
說做就做,幾個捕快很快就忙活了起來。阿三首當其中扮演了跳臺的兇手,不但跑去林老爺房門口模擬了換鞋,生怕被人找到,藏了好一會的功夫,跑回來的時候,已經足足耗了半柱香的功夫。
阿三跑回來的時候,張捕快、林捕頭以及那個打扮得不男不女的仵作正坐在一個公子哥兒的身邊,聽他回來的時候,那人掃了一眼香柱,公子哥便搖了搖頭:“太慢。”
“何老爺來的時候,是香剛點燃,甚至都沒等落灰的時候就來了。也就是說一有了動靜,他幾乎立刻就來了。”張捕快點頭,抬頭看阿三:“你不是親眼看著何老爺從小趙阻攔的時候就出來的嗎?他可有藏的機會?若是又要翻窗臺進去,這耗費的時間怎麼也有點說不過去。”
阿三聽著這話確實也有道理,他確實就在小趙身旁,也沒見何老爺有什麼機會這樣躲躲藏藏地進房間,一聽人說二夫人上吊了,他幾乎立刻推開房門就出來了。
“頭兒,搜過了何老爺的房間,沒有找到這種花紋的鞋底。”小趙手裡提了一雙黑靴,翻面遞了過來:“不過都是這種,花紋都沒什麼特別的。”
鞋底翻過來與桌上的幾張腳印做了對比,確實差異很大,又感覺很怪異。
“等等。”風因忽然發現了什麼,手指著宣紙上的鞋紋,“林捕頭,你畫的時候,鞋頭便是方正的嗎?”
林捕頭一愣,有些反應不過來。
李二虎身上的腳印是踩在衣服上的,因為黃泥的印記才有了些花紋,踩的人重心偏頗靠後,所以印記有深有淺,而二夫人窗臺上的腳印只有半個,沒有鞋頭,所以畫的時候,林捕頭下意識是先畫了外框,再去描鞋紋。
風因倏然站起身,朝二夫人林蓉的房外的草坪後走,正正地走到了屋內窗臺下的位置,蹲下身來細看草坪上的痕跡。
憐箏自然是跟著的,張捕快和林捕頭不明就裡,只覺得是自己哪裡出了紕漏,這才忙追了上去。
草坪上雖然沒有鞋印,但是因為落下的距離相對高,加上前幾日雨季剛過,地面都是鬆軟的狀態,所以留下了淺淺的凹槽,而凹槽的鞋頭,卻是圓頭的!
“看來一直以來大家都沒能弄清一點。”風因站起身,指向草坪上的凹印:“兇手是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