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下之意,這哪是謙虛,分明就是威脅。
你若是怕鬧大了,越是想藏著掩著,那麼我就給你使勁朝外鼓搗,弄得你身敗名裂,人人皆知,就看你到底是願意還是不願意!
何時共如狼似虎般生盯了憐箏半響,憐箏毫不退怯,回望對視,絲毫沒有動搖。
片刻,他才將死死攥緊的拳鬆開來,垂首:“不勞林捕頭勞累,眼下……甚好。”
若是當真藏不住,也不至於鬧得街知巷聞。
他到底是男人,要存得住面子。
“那便最好。”林捕頭終於鬆了口氣,想了想,交代下去:“讓所有的人都去別的後堂看守著,何老爺和幾位夫人都去房間休息即可,讓仵作好好驗屍。”
何老爺複雜地看了看陳家福的屍體,輕嘆口氣,覷了一眼林捕頭,“有勞林捕頭了。”
“哪裡的話,林某人應該做的。”
越少的人知道驗屍結果越好,兇手一旦在中間,被發現線索,毀屍滅跡只能徒惹麻煩。替何老爺稍微遮掩下悠悠眾口,這並非林捕頭的原意,只是何老爺這樣又能藏得住多久。
風因等小廝從書房取了紙筆送過來,憐箏側眸示意,風因隨即點頭。
憐箏細細察看了屍體的周邊,查過屍體的頭部、背部、四肢等等,這才徐徐道:“屍斑還未生成,根據屍僵,死了約莫不到半柱香的時間,面色泛紫,身上和四肢並無異狀,加上其他的症狀,應該是中毒死。死者的指甲裡存有皮屑,但是自己身上並無傷口,在爭執的時候可能抓傷了旁人,無論是不是兇手,在陳家福死的時候定有在身旁的人。”
“能看出來是什麼毒嗎?”
“他的口舌附近沒有穢物,但是舌根下有白色的嘔吐物痕跡,死的時候有嘔吐反應,身上暫時沒發現傷口,如果不是用了針之類的,毒應該是從口入,要剖屍看看陳管家的胃,看他曾經吃過什麼東西,再做推測。如果當時身旁有人,那麼他不僅看著管家死,甚至有人替他把嘴角的嘔吐物都擦拭了,唇周都非常乾淨。所以在擦拭的過程中,可能抓傷了對方。”
“眼下天氣轉涼,方才那些丫鬟小廝,包括何老爺和幾位夫人都是長袖衣裙,若是要抓傷,定是抓在了沒有衣袖沒能遮掩的位置。”風因放下紙筆,淡淡含笑:“方才,我看何老爺的手背上倒是有幾道剛刮擦的傷痕,遮遮掩掩地藏著,倒也沒看個仔細。”
“這件事,就要有勞林捕頭了,許是要商量一下該如何決斷?”
想來他們是無權對何老爺搜身的,但是這些個宅門大院的好歹會給林捕頭幾分薄面。
一個捕快匆匆忙忙跑進大堂來打斷了幾個人的商量,神情慌里慌張。
“頭兒,何府的二夫人剛才在房間裡上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