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連捕快也進來了,腹背受敵,只怕是避不開。
眼看處於下風,門外的捕快已經推門撞來了。
說時遲那時快,黑衣人毫不戀戰,將憐箏朝裡一拋。自己撞向木窗,七零八落依舊不哼一聲,滾身便躥跑了,捕快隨即追趕了出去。
風因伸手卻沒能抓住憐箏,眼睜睜地看著她掉進了熱氣騰騰的浴桶,濺起大片的水花。她沉了下去,也沒見她掙扎,水面上咕嚕嚕冒出水泡泡,風因這才趕忙跨過去,拽著衣服邊角,拉著憐箏拖出浴桶來。
她渾身都已經溼透了,青絲萬縷傾瀉而下,輕薄的衣服都貼著玲瓏的曲線。
“好一幅美女出浴圖。”
她貼在他的身上,癱軟著使不上勁兒,也不說出話,只能一幅沒好氣的樣子盯著他。
他光著膀子,身上的肌理倒是健碩,腰腹上還有幾條淺細的疤痕,就這麼和她親近著,憐箏倒也沒見出幾分羞澀來,反倒風因生了尷尬,撿了擦身的帕丟在她臉上。
打橫抱起憐箏,放在內榻上,用被子蓋住她的身子。正想走,可又覺得不對勁,扭頭回來,定定地看了她半響:“……說不出話就眨眨眼,我好分辨你到底是怎麼了?”
憐箏眨了眨眼,瞧著方才追出去的捕快回到了裡屋,朝她歉意地搖頭:“抱歉,阮姑娘,拐了個彎就沒了影子,我沒追上。”
“莫捕快,請你差人去趟醫廬請個大夫回來,再找位姑娘幫忙換個衣衫,她的裡衣都溼透了。”風因從旁的物件兒上摘回自己的內襯,簡單地披了衣物,“另外,阮姑娘倒像是中了什麼藥物,現下說不出話。”
來人名為莫冬青,恰好是風因腦海裡認識不多的一個捕快。
莫冬青點了點頭,話也不多,轉身就出了屋子。
風因思索片刻,從內屋拾掇個錦囊出來,再掏了一顆東西,拎進屋裡的燈火燒著再端出來,讓藥味一點一點散開,轉身再靜靜侃著憐箏:“要換我說,你莫不是招惹了山大王,非要綁了你做哪個山頭的壓寨夫人不成?”
憐箏斜睨了他一眼,水眸清淺,到底是半分情緒也沒看出來。
“若是因為那具焦屍,換做旁人進屋直接就將你殺了。可來人講究規矩,只算偷綁不算搶,一回不成還有二回,若真沒個打算,我自然也別插手壞了一門好事。”
這張嘴可真是欠得慌,卻也沒讓憐箏生了防備。
風因性格倒好,一邊手上沒閒著,嘴上也風趣,雖沒聽見人回話,但也緩解了尷尬。
等藥味慢慢散開了,憐箏身上回了一些勁兒,她輕輕咬了咬唇,有了些痛感,說話還有點費勁,她試了試手腕上的勁,抬起了一會,又軟軟耷拉在了坐一旁正為她薰藥的風因身上。
風因愣了一下,這手倒是不偏不倚,偏偏落在了一處。
“阮姑娘。”
莫冬青的腳程也快,沒一會兒的功夫就請了大夫回來。進了屋卻不知怎麼回事兒,這兩個人神色如常,氣氛卻攪和得古里古怪的,難不成他來的不是時候?
大夫可不管旁的,聞了聞房間裡的味道,再看這榻上的姑娘,從藥箱裡撿起帕子,搭在她手腕間,一一診脈:“這姑娘的藥性不過是一些曼陀羅花萃取後點燃極少的毒汁子,分量很輕,並不嚴重,加上毛果種子燻過一個時辰就能恢復,倒是這姑娘燒傷手怕是有的折騰了……”
風因蹙了蹙眉,一雙清亮的眸漸漸斂了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