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傢伙共聚一堂,請你這貴賓來,其實全都是為了問問洋麵上的情形,如今四姓海盜鬧的厲害,聽外面來的人說,起因是東方商社的炮艦搗毀了海盜的巢穴。
事實如何,你為大家分說一二,洋麵這段時間能否平靜,你也為大家分析分析。”
陳子壯如此親熱,海述祖更覺得茲事體大,一個與海述祖有過來往計程車紳,那個惠州來的徐老爺更是說道:“海掌櫃,咱們明人不說暗話,現如今洋麵一亂,海路不通,街面上傳言你有路子把生絲賣出廣東去,現在大家可都仰仗你啊。”
另一個黃老爺也說:“海掌櫃,莫要打哈哈,你若再把賣給鄭家的那套說辭拿出來,我們這些人可是不依的。”
海述祖不敢把自己買入生絲的事與東方商社扯上關係,可海家又鎮不住這些不敢招惹計程車紳,由此海述祖耍了一個手段,明裡暗裡的把生絲和鄭家聯絡起來。
但實際上,現在的伶仃洋麵,全無秩序,還有傳言,說是鄭家一支船隊從福建來,被海盜襲擊,糾纏不清,最終還是轉向離開,返回福建了。
海述祖想了想,說道:“洋麵不安靖,當由朝廷出面掃海才是.....。”
海述祖一邊說著,一邊觀察著周圍人的表情,這話一出,所有人都是嫌惡的表情,海述祖知道,打哈哈是交代不過去的,他只能說道:“可一時半會的,如何能剿滅四姓呢?
尤其是現在春暖發蠶,生絲上市在即,若海路不通,怕是各家都有損失,晚輩長年經商,與李肇基也有些關係,所以才能有機會販貨出洋。只是那李肇基狂妄無知,當初在廣州時,為求總督沈大人支援,竟做出那等事來,所以晚輩不敢當眾說出,請各位見諒。”
陳子壯呵呵一笑,說道:“當日的事,也不算什麼,我等士紳與國休憩,瑤人作亂,捐獻些銀錢也算是應當應分的。
你那表弟年輕氣盛,江湖氣重些,頂多算是做事不穩當,其餘不算什麼。再說過去這麼久了,我等身為長輩,哪裡會與他計較?”
“就是,就是。”眾人說道。
海述祖立刻順杆爬,說道:“他多年在外洋經商,前輩也知道,那化外之地,蠻夷所居,呆的時間久了,就不太守規矩。後來我仔細點撥他,而沈大人也不似他想的那般完美,他現在也是幡然悔悟,早有意向咱廣東計程車紳表達歉意。”
陳子壯微微點頭:“道歉就免了吧,在出洋貿易的事上,他若願意為大家出力,以往的事既往不咎,大家也不會虧待他。你替老夫把這個意思傳達給他,讓他來廣州一趟。”
海述祖尷尬笑了笑,李肇基是決計不敢來廣州的,為了讓海述祖知曉厲害,當初福建會館鴻門宴的事,李肇基全盤告知於他。
一個把兩廣總督和廣東總兵劫持的傢伙,一個看砍斷林察手指的狂徒,此時來廣州,那不是羊入虎口嗎?
“前輩的意思,晚輩一定送達,只是李肇基去了馬尼拉,等回來知道訊息,再來拜訪,怕是要些時日。”海述祖說。
這話卻是讓眾人不平靜了,那徐老爺直接說:“這豈不是要耽誤了春絲的買賣?”
“是啊,一步錯步步錯,若是耽擱了,這一年毀了半年啊。”也有人附和。
海述祖知道李肇基在澳門,於是說:“應該誤不了,肇基曾來信說,要買賣春絲,說是去日本的備貨,想來會及時趕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