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椒蘭死死咬著牙,縱然她有幾分手段,可現如今證據擺在眼前,她竟一句反駁的話也說不出口。
施椒蘭穩了穩心神,強作鎮定的鬆開施婉雲的裙襬,和善的笑道:“看來的確是我心急了,居然無意間誤會了妹妹。妹妹也真是的,既然早就注意到這點,何故不說出口來呢。”
施輕羅看向老夫人,揚起一抹笑容說道:“我本就想提起此事來減輕我身上的懷疑,可當時一想,若是把事情提了出來,三姐正是氣頭上,難免不會又冤枉了二姐,故而才沒有提,可我是萬萬沒想到,我對二姐又維護之意,二姐反倒竟然有害我之心。”
施婉雲跌坐在地,哭噎的晃著腦袋,“我沒有祖母,我沒有。我、我也是為了自保,當時三妹無意摔倒,身後和她站的近的又唯有我一人,我、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好!”
丁氏三兩下從地上站起,狠狠揮了施婉雲一掌,一臉的痛心說道:“婉雲,我萬萬沒想到你竟是如此沒有擔當之人!更沒有想到你是如此看待你三妹,你三妹難道是那等不辨是非之人嗎?你為了自己,居然說謊話坑害妹妹,你……!”
施椒蘭也緩緩站起身,幫腔說道:“母親說的極是,我誤會四妹,蓋因我摔倒時心慌意亂,聯想之方才得罪了四妹,才不由將懷疑放在四妹身上,可若不是你的證詞,我又怎會對四妹如此咄咄逼人呢。”
施婉雲捂著臉輕聲抽泣,不甘不願道:“是我錯了,祖母,我認錯,祖母饒了我吧!”
老太君若有所思的坐下,沉吟了片刻看了一眼施輕羅,淡淡詢問道:“是你受了婉雲的誣衊,那就由你來說,該如何處置婉雲吧。”
施輕羅輕笑了聲,“祖母說笑了。輕羅好歹喚二姐一聲姐姐,便是輕羅對姐姐的誣衊萬分痛心,可真讓輕羅說出個處置的法子,豈不是日後都要讓輕羅寢食難安。祖母是掌控家權之人,二姐由祖母處置,再好不過了。”
施輕羅回答的滴水不漏,老夫人尋不出錯處,便也不再發難,對施婉雲道:“既然你誣衊家妹,縱然你有千百般的理由,都是犯了家法,更是犯了口忌,便罰你一年食素,日日誦經兩個時辰,再罰尋香閣半年的月俸吧。”
“多謝祖母輕罰。”施婉雲向上叩了叩首,又跪行著轉過身,朝施輕羅福了福身,“也多謝四妹,之前的維護之意。”施婉雲袖下的手攥緊了,心裡十分憋屈。
今日之事,本來她才是那個看戲之人,為何事到如今,犯事的兩個什麼事也沒有,偏偏是她受了責罰!
施婉雲悔極,暗恨自己沒有聽從姨娘的囑託,更恨施椒蘭過河拆橋。
如此,事情也就算告了一個段落,老夫人撐著扶手起身,轉身便欲要離開,驀地似是想起了什麼,轉身問道:“對了輕羅,你從我這取走的經書看完了麼?看完了就給桂嬤嬤,讓嬤嬤呈到佛堂上去。”
施輕羅正攙著合宜的手起了一半,低垂的眸中劃過一抹冷芒,故作為難的往後退了一步。
“這……祖母。”施輕羅深吸了口氣,往邊上站了站,將身後狼藉一片的桌案露了出來。
“方才三姐撞翻了硯臺,連帶著桌上的經書,也倒扣了下來,我方才翻了一翻,發現祖母的經書……”
施輕羅還沒說完,就見老夫人臉色大變,快步朝著桌案走了過去,湊近仔細一看,才瞧見擺在桌案正中央,被墨跡染黑了一大片的經書。
老夫人雙手顫抖的將經書捧起,身形都有些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