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繪不敢再說話了。王氏也不能再阻攔了。
只能裝作沒有事情發生,寄希望於陳木枝真的看不懂賬冊、發現不了其中的問題。
“瞧你,傳到外頭去,又要說你兇悍了。”王氏笑眯眯地嗔怪,“雙繪也是為你好。賬冊不比那些閒書,不是人人都看懂。”
“看不懂我就問母親。”
陳木枝樂呵呵地翻開了花木賬冊。
以為她真的看不懂,那就錯了。人家在鄭家可不是瞎玩的,無論是外祖母舒貞郡主,還是正經大舅母管氏,都教習了她很多東西。
她不是為了待嫁,是為了自己不被坑。
花木賬冊倒的確是沒多少問題。要有問題,王氏也不會“隨手”就拿給她了。
不過,陳木枝還是看出了竅門。
“母親,咱們府上的花木,倒可不必這麼花費。”
“哦?木枝倒是說說,看了有什麼想法?”王氏是很放心的,花木就算花費有些巨,但都算正經,無論哪家官宦豪門,都是這麼花費。
花木若伺候不好,園子立即就會呈了敗相。所以沒有哪家在這上頭不精心的。
“咱們府上的花木,整個三月花費三百兩銀子,看似不算很多,但我知道,咱們很多樹苗花苗,都是從外頭莊子上採買的,每個季度結一次賬。三月的賬冊上,沒有和外頭莊子結算的記錄,所以實際花費,應該不止三百兩。”
陳木枝說得有條有理,王氏心中卻暗暗吃驚。
這個丫頭好生細緻,竟然看出了這一層。
“說得很對,外頭購置樹苗花苗,每回結賬,大約在五百兩,還有花肥,也是外頭採買,一季度結賬,大約一百兩,所以,每月在花木上的開銷,還得再加兩百兩,大約在五百兩左右。”
王氏索性把花肥也給提出來說了,顯得自己特別坦誠。
況且五百兩,也是個很說得出口的數字。畢竟國公府有著京城讓人眼紅的巨大地盤啊。
陳木枝點點頭:“好在伺候花木的都是府裡的人,沒有另聘外頭人。不過,這些府裡的人,其實也算人工,若這些再算上,五百兩也是不止了。”
王氏笑道:“所以知道持家不易了吧。”
陳木枝沒有接她的話:“女兒卻想,這五百兩,倒是可以省一些的。”
“哦?說來聽聽,母親也學學呢?”
王氏心想:就你一個沒當過家的,以為自己會看幾頁賬冊就了不起,我倒要看看你能說出什麼道道。
陳木枝不緊不慢:“樹苗花苗都是外頭莊子買的。但其實,不算我孃的陪嫁莊子,光國公府自己也有十幾家莊子,莊子裡種花種樹,遍地都是。上回聽說,有些莊子收成不好,一直欠租,與其欠著,倒不如讓他們以花苗樹苗相抵,不是省了外頭採買的銀子麼?”
王氏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這法子倒新鮮,虧你想得出來。”
“這倒不是我想出來的,是我去舅舅家玩,聽舅母教習存芳姐姐的時候說的。鄭家就這麼實行,效果蠻不錯的。”
又是鄭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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