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確定他並不是秦家的家僕,卻又猜不透他意欲何為。
秦宜年的病情果然十分棘手,柳正誼潛心想了幾種醫治的法子,還把師傅袁牧野都請出了山。
天下醫者高士,都有些痴心。
不是“妄想”的那種痴,是對於醫術的執著。
袁牧野見到秦宜年這樣數十年都未曾遇見過的病例,亦震驚於他強大的生命力。袁牧野破了從不在外留宿的先例,在秦家住了三日,與柳正誼確定了醫治之法,又留下了他珍藏多年的數味極為珍貴的藥材,這才告辭離去。
比較意外的是玉紅。
據胡大壯說,玉紅姑娘幾乎一言不發,但照顧秦宜年卻是一絲不苟,從不嫌棄髒臭。
她臉上的疤痕還是那樣觸目驚心。
柳正誼想順手替她醫治,卻被她婉拒。一個年輕姑娘竟如此不珍惜自己的容貌,也讓柳正誼感到意外。
這話讓陳木枝聽了,不免心裡又是嘆息。
回到國公府,已是日落西斜。陳木枝去了嘉實堂。
王氏知道陳木枝今日去了鄭家。
“舒貞郡主可好?鄭夫人可好?”王氏問。
“都好。外祖母和舅母也讓女兒帶話,問母親好。”
寒暄過後,王氏入了正題。
“舒先生的束脩和給鄭家的問安禮,我都備好了,你要不要看一看?”
一張禮單遞了過來,的確是費心思準備了。
王氏難得這麼尊重陳木枝的意思。
不過陳木枝卻並不在意,擺手搖了搖,表示自己不用看。
“母親備的禮,從來沒有不妥當的,女兒何德何能,能再加意見。外祖母說,三弟隨時都可以過去,母親挑個日子?”
王氏點點頭,命雙彩拿了黃曆過來。
前後一翻,王氏笑了:“居然明日就是好日子,再往後幾日,都不合適。”
“那就明日唄。”
“會不會太倉促了,讓鄭家見怪?”
“不會的。好歹是自家外甥,早一天晚一天,怎麼會見怪。”陳木枝故意說得輕鬆,“王家搬到巧思園,不也是說搬就搬了,自家人,哪裡談得上倉促二字,見外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