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車上多了個人。
“去胡大哥那裡。”陳木枝吩咐車伕。
那車伕也是鄭存晰隨著馬車一同送過來的人,年輕可靠不多話,很是合用。只陳木枝說了句“胡大哥”,他便心領神會,知道說的是胡大壯。
胡大壯已經去了秦家別宅,給柳正誼和秦宜年當護院兼雜役去了。
果然如陳木枝所料,一聽有差事,胡大壯已是驚喜不己,再一聽是“木頭兄弟”請他去的差事,他樂得屁顛屁顛,當即叫婆娘給他收拾了包裹就過來了。
可一看,自己要照顧的竟然是面目全非的秦宜年秦將軍,胡大壯的老寒腿一軟,跪倒在病榻前,嗚嗚地就哭了。
當然,哭完,他就認真地上任了。
一路上,陳木枝並不與玉紅說話,反而只與嬌蘭閒話家常,說些胭脂花粉的軼事。
玉紅如坐針氈。
人的恐懼,不是災難,也不是死亡,而是未知而不可測的將來。
陳木枝把她帶出來,卻又什麼都不問她。玉紅的心裡轉了無數心思,從“二小姐是不是要盤問自己”開始,越想越深入、越想越離譜,最後已經演變成“二小姐是不是要活埋自己”。
反正,二小姐之前在府裡,都沒正眼瞧過自己……不不不,是完全不認識自己。
所以二小姐肯定不可能是要帶自己去買胭脂花粉啊。
再說了,胭脂花粉……自己還配嗎?
可是奇怪的事立刻就來了。
馬車來到一條熱鬧的街道,陳木枝突然對車伕道:“前頭的鋪子停一下。”
前頭是個布店。
陳木枝笑吟吟地吩咐嬌蘭:“帶她去買兩身合適的衣裳。”
嬌蘭領命,對玉紅道:“還愣著幹什麼,下車啊。”
玉紅徹底懵了,二小姐穿著男裝,巴巴兒地把自己從莊子上帶走,已經很讓人恐懼了,眼下竟然還要買衣服?
自己對二小姐,非但無功,而且還……她眼下對自己越好,結果就可能越壞。
見她不下車,嬌蘭也不客氣。彼此都是丫鬟,之前在留香居,她沒少從玉紅手裡拿藥,如今既又知道陳木枝的來意,她自然也對玉紅沒有好氣,一把將她拽出了馬車。
這一拽,玉紅更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