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木枝一愣:“母親病了?早上跟她請安的時候還是好好的啊。”
“歇晝後就沒起得來,說是畏寒頭痛。”
“可請了大夫?”
“自然是請了,開了方子,大夫說是操勞過度引起的,要夫人注意休息。”
不管怎樣,王氏不是早上見她時候病,而是午後歇晝之後,才發現自己病了,說明她不是病給自己看的。
沒有目的的病痛,陳木枝還是要去看望的。畢竟孝字當頭,她再離經叛道,也不想被人指著脊樑骨說“不孝”。
嘉實堂裡,王氏的臉色差到了極點。
陳木枝看到她,嚇了一跳。
也不過半天的功夫,那個珠圓玉潤、風韻猶存的王氏,像是被人吸了魂魄一般,臉色慘白,嘴唇毫無血色,整個人變得灰暗消瘦。
多虧陳木枝過來看望。弟弟陳榆正坐在王氏的床邊,牽著王氏的手,下一秒就要哭出來的樣子。
陳榆是王氏一手拉扯大,感情比陳木枝當然更有不同。
他是真心擔憂著母親,擔憂到茶飯不思。
“木枝姐姐,你終於來了!”陳榆大喊一聲,放下王氏的手,跑過來,一把抱住陳木枝。
剎那間,陳木枝也心痛了,心痛弟弟才八歲,就差點兒失了依靠。
是的,雖然陳木枝不願意面對,但她也不得不承認,王氏就是陳榆的依靠。
自己從小跟著父親,和弟弟交流還是太少了。
在陳榆的感情上,自己的確要排在王氏之後。只有在王氏已經無力被他依靠時,陳榆才會想到自己。
“母親。”陳木枝牽著陳榆的手,一同來到了王氏的床邊。
“木枝。”王氏掙扎著要起來,被陳木枝輕輕按住。
“莫起來,母親好好養病,一定要按時吃藥。”
王氏點頭,又輕揮著手:“木枝來了就好,你勸榆兒回自己房裡睡覺吧。”
陳榆卻搖頭:“不,母親病了,我要陪著母親。”
陳木枝將他的小腦袋扳過來:“看著二姐,母親病了,就需要休息,家裡有的就是丫鬟僕婦,哪個不比你會服侍人?你在這裡,又幫不上忙,還讓母親擔心,影響母親休息。是不是小傻子?”
好像是啊……
陳榆辛辛苦苦建立起來的孝順自信,被陳木枝幾句話,輕易地就說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