怡親王妃吐血,怡親王卻激賞。
怡親王說,兒子重情義是天大的好事,顯得怡親王府多麼地教育有方、怡親王府的人多麼善良仁義,傳出去,都教旁人又敬重好幾分。
當然,一到晚上,兩人的腦袋一捱到枕頭,怡親王就不是這麼說了。
怡親王說,你這婆娘,遠不及兒子有見識。木兮姑娘為何能結親,一來陳遇安是我門生,人人知他與我一條心,且木兮姑娘從小體弱,不與京城其他貴女來往,少了很多麻煩。
但現在蠢蠢欲動的都是什麼人?
全是赤眉白眼、盯著咱家地位來的。不是想攀高枝兒,就是想拉幫結派。咱家越是數朝重臣,越是要謹慎行事。寧願娶個清貴人家的普通孩子,也不能隨便與朝中勳貴結親。
再不濟,也要等皇后發話賜婚。你個婆娘,現在瞎忙個什麼勁。
話雖這麼說,怡親王妃雖然明白了丈夫兒子的一片苦心,卻還是瘋狂地想著抱孫子。
再看到兒子遞過來的梳子,怡親王妃那滋味,既是意料之中,又是痛徹心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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倦雨樓裡,陳木枝絲毫不知自己被怡親王府的暗衛盯上,也不知自己的小夥伴竟然差點成為自己的情敵。
“姜岱姑娘,您這屋裡的畫都是雲山妙人的真跡啊。”
珠簾內正梳頭的姜岱,突然手滯住。
“你也知雲山妙人?”
“我也愛畫。雲山妙人算不上當世大家,但畫風獨具一格,不是旁人能模仿得來。尤其重要的是,他的畫,世面上流傳很少,姑娘這屋子裡就掛了六幅,呵呵,只怕全京城畫廊,都找不到一家能與你媲美的。”
姜岱道:“畫商所求,要麼當世大家,要麼傳世名家,雲山妙人的畫賣不出價錢,自然畫廊裡留得就少。”
陳木枝笑道:“畫作豈能以市價來衡量。姑娘喜歡,這畫便是無價之寶。姑娘不喜歡,便是天大的名家,也不過就是一堆墨。”
珠簾頓時一陣響動,姜岱掀了簾子,露出姣好的臉龐,細細的眼睛裡閃爍出遇見知音的光芒。
“你說得對,木公子真是有見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