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問得沒頭沒腦,陳木枝疑心頓起,再看鄭存芳滿臉已是通紅,腦海中靈光一閃,驚呼道:“難道是你?”
鄭存芳有些生氣,一扭身:“你定是早就聽說了,所以才故意來問我。”
“天可憐見,存芳姐姐。我在海上漂了這幾個月,哪裡知道京城裡發生了什麼。”
陳木枝將鄭存芳拉回,正色道:“剛剛那人要害的,正是你!”
“啊!”鄭存芳大吃一驚,“害我作甚?”
“說什麼攀高枝,想嫁進郡王府。要往你身上灑藥粉。”
鄭存芳一聽就怒了:“呸!我祖母當朝郡主、祖父六部尚書,我父親大理寺少卿,母親誥命加身,不過是議個譽郡王府第五子,哪裡就成什麼攀高枝了?這些人眼睛都被小鳥兒啄瞎了麼?”
是這個理兒。
郡王世襲,也只長子,第五子就算承著祖蔭亦能錦衣玉食,卻也算不上鄭家高攀。
陳木枝道:“想必是哪家姑娘也眼饞這魏五郎,背地裡嚼這些不上臺面的舌根。存芳你放心,剛剛那淺紫衣衫的身影,咱們都瞧見了,呆會兒入席時就盯牢著,等她們耍花樣時,捉個人贓俱獲。”
兩個姑娘商定,起身離開水榭,往前頭花園走去。
真可謂,來時天真無邪,去時蓄勢待發。
*
前頭花園裡,各家女眷閒話也聊得差不多,二月末雖是萬物萌發,春風卻還不甚和煦,譽郡王妃陪著幾位年長的王妃逛了逛園子,便招呼各家女眷花廳入席。
陳木枝跟在王氏身後,眼睛卻一直盯著鄭存芳那邊,片刻都不敢懈怠,生怕自己一眨眼,便讓那淺紫衣衫的女子灑了藥粉去。
可說來也奇怪,入席時雖是熙熙攘攘,卻無人刻意挨近鄭存芳。
遂園的花廳,比尋常人家的正堂還寬大,滿滿當當竟擺了十二桌,足見蘭馨郡主這二十歲生辰的排場。
王氏帶著陳木枝和王華嵐坐在西邊第二桌,鄭夫人和鄭存芳在東邊第三桌,中間是條寬寬的過道。
雖然沒和鄭存芳在一桌,但這麼個位置,陳木枝還是很滿意,視線毫無遮掩,不僅能望見鄭存芳,還能將整個花廳瞧得清清楚楚。
所有的女眷和隨行僕人都入了花廳,穿淺紫色的丫鬟卻有十來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