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氏一驚,立刻明白自己上了陳木枝的當。
什麼熱症云云,也就昨天隨口一扯,別說正經良醫,就是不正經的庸醫,也不可能在王華嵐那兒診出個熱症來。
果然,陳木枝盯著王華嵐望了又望:“舅母雖然說我是庸醫,可我瞧著,我這庸醫還挺管用,才一天、兩個療程,表姐的臉色的確沒那麼潮紅了。”
廢話,王華嵐被你折騰得心慌氣短,又驚又嚇又捱打,臉色蒼白如紙,當然不如昨天那麼紅撲撲的。
如此明顯的治療成果,居然也沒個人誇讚誇讚,陳木枝不依。
她走上前,扯著王氏的袖子晃:“母親,您說是不是,表姐的臉色是不是沒那麼紅了?”
王氏被她搞得暈頭轉向,只得胡亂應道:“是,不紅了。”
“母親,如果呆會兒柳大夫過來,說表姐的熱症已經消失了,表姐是不是就該搬出留香居去了?”
說來說去,就是要趕王華嵐出去。
徐氏臉色鐵青:“你是擺明了不想善罷甘休嘍?”
陳木枝竟然認真地點了點頭:“舅母總算變聰明瞭。”
“要是不搬呢?”徐氏氣糊塗了,脫口而出。
陳木枝摸了摸腰間的馬鞭,在屋子裡踱著步,步伐頗是威武。
“那本庸醫就只能繼續給表姐治病,一百零八招,才使了兩招,我的寶貝小劍劍啊,寶貝小鞭鞭啊,寶貝小錘錘啊……都躍躍欲試呢。”
王華嵐聽得目瞪口呆。
“小錘錘……又是甚?”
“父親特意為我訂製的雙錘。父親說,將士們使的太醜了,不適合我,所以給我訂製了一對鑲寶六葉銅錘,葉片比尋常戰錘都要鋒利,一錘出去,保管頭骨當場迸裂。對了,第三個療程叫‘天馬流星’,終於可以請出我的寶貝小錘錘了呢。”
王華嵐這下不是目瞪口呆,而是面如土色。
她萬萬沒有想到,佔個留香居,後果會這麼嚴重。這哪裡要一百零八招,只怕撐不過八招,自己的小命就要斷送在這留香居。
一個哀怨的、救援的眼神,又丟給了王氏。
王氏也很為難啊,她有心偏幫兄嫂,可這嫂子和侄女分明就是豬隊友。而且今天陳木枝顯然有備而來,一套說辭把三個人饒得死死的,再也佔不到半點兒理。
王氏很有些後悔,她倒是想過陳木枝會回來,卻完全沒想到回來之後的陳木枝,腦子變得好使了。
讓不讓留香居,已經不是個尋常的搬遷問題。而是自己在府裡的威信問題。
如何處置才能既安撫了陳木枝、又不損自己在兄嫂跟前的面子,殊是不易啊。
王氏正思忖著,突然發現王華嵐拋過來的眼神中,多了一絲威脅。
王氏一凜,將眼神轉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