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未久,天空在雨停後變得開朗清明,明月當空,只見兩道身影在樹林裡輕手輕腳地走著。
“子風,我們只要抓到一隻兔子……不,一隻野雞就好,這樣總行了吧?大不了一會兒我來烤,你等著吃就好了。”
人影自然是算卜天命和柳子風兩人,前者一邊左顧右盼,一邊輕聲在柳子風耳邊說道。
柳子風跟在算卜天命身後,算是被他半拉半扯著出了房門。其實早在進屋見他吃東西的時候,柳子風就感覺有些餓了,只是有些不好意思。而後聞聽算卜天命還要去抓只兔子烤著吃,也就半推半就的出了門。
星夜寧靜,雜草茂盛的葉子上掛著晶瑩露珠,夜風吹過樹梢,空氣中似乎都氤氳著水霧。不多時,兩人身上的衣物就變得潮溼起來。
這種感覺頗為難受,貼身衣物都黏在身上,柳子風頓時後悔起來,這才想起似乎沒有乾淨衣服可以換洗了。
這般想著,柳子風便催促著前方探頭到處尋找獵物的算卜天命,道:“天命,你找到兔子的蹤跡了沒有?”
算卜天命仍然餓的心慌,被他這麼一催,轉頭沒好氣地說道:“哪能那麼快?我們不過是剛進了樹林而已,想要抓到兔子,最起碼還要往前走上一段路,估摸還需半個時辰左右。”
柳子風頓時一愣,接著閃身到算卜天命身前,疑惑道:“需要跑到那麼遠嗎?我上次帶著小白和黑炎出來的時候,只是走了一炷香的功夫,就抓了兩三隻兔子了,你該不會是糊塗了吧?”
算卜天命嘆了口氣,道:“子風啊子風,今天能跟往常相比嗎?下午發生了那麼大動靜,整個落月峰都險些栽倒,更何況這些天生感知敏銳的畜生們,早就跑到林子深處藏起來了。”
說完,他也不再與柳子風爭論,肚子又不爭氣的咕咕叫了兩聲,身子超前走去。
兩人佝僂著腰,一前一後地仔細尋找著。小白和黑炎也不知去了哪裡,柳子風來之前喚了幾聲,也沒見這兩個傢伙的蹤影。
又過了半個時辰,算卜天命臉色更加難看。
兩人此時已是來到樹林深處,一路上除了蟬鳴蛙叫,連一隻個頭大些的活物都沒看到。轉過頭,看著同樣臉色難看的柳子風,怪聲道:“子風,莫非是下午震動得太厲害,把這些畜生都給震死了嗎?不應該呀!”
柳子風這時哪想跟他閒扯,這傢伙來之前好歹還吃了兩個饅頭,自己可是什麼都沒吃,又走了這麼遠一段路,只覺腹中飢餓感更加強烈。都走到這裡了,就這麼空著手回去,柳子風自然很不甘心。
一手扒拉開算卜天命,柳子風繼續往前探去。算卜天命見狀閉上了嘴,只得在後面跟上。
這下兩人都是無言,仔細在草叢地面上翻找著,手上褲腿上滿是泥漿。又走了一段,轉眼已是來到樹林另一側的出口。從這裡出去後,便是落月峰的後山了。
兩人皆是低頭細細尋找,柳子風身子在前,恍然抬頭時發現已到樹林盡頭。剛欲回頭,卻是眼神一凝。
這樹林出口地勢偏高,若是要往後山去的話,便要從此處下去一個大坡。柳子風站在高處,整個落月峰後山的景象盡收眼底,包括已經被毀掉了的禁地大陣。
此時,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只見前方不遠處,原本是禁地大陣所在之地,不知何時竟然蒙上了一層青濛濛的光暈。
算卜天命並沒有發現柳子風的異狀,低頭前行中冷不丁撞到柳子風屁股上,登時起身怒道:“子風,你怎麼不走了?”
剛說完,他也發現了不遠處那團青色光暈,不顯耀眼但卻十分詭異,一時間除卻他二人外竟是無人察覺。
“那是什麼東西?”
算卜天命使勁瞅了半天,也沒看出個究竟來,轉頭對著柳子風問道。後者同樣一臉疑惑,輕輕說道:“我哪知道?”
柳子風正出神地看著青色光暈,冷不丁腳下一滑,整個人頓時失去平衡,朝山坡下滑去。慌亂中,他一手拉住算卜天命褲腳,後者頓時一個趔趄,同樣順著斜坡滑跌下來。
坡上盡是些泥土沙石,所生草木也是些長著硬刺耐旱一類,兩人一前一後滑落下來,身上衣袍被劃出一道又一道口子。直到下方的平坦地勢,兩人身影這才停住,渾身已是狼狽不堪。
“天命,你沒事吧?”
柳子風一臉心虛表情,忙亂中拉了算卜天命一把,此刻在看他一身狼狽,頓時有些不好意思。
“我沒事,你呢?”
算卜天命毫不在意,一臉關切地看了柳子風一眼,同樣看到他滿臉泥漿。兩人對視一眼,頓時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