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船你當然可以決定……”陸與非明顯沒有把這句話說完,伸出手來把自己頭上纏繞著的絲線扯下,臉上的笑意也完全收斂了。“喂!玩笑歸玩笑,咱可別把置氣的成本推得太高啊?”
“怎麼?怕了嗎?”安多把腳邊的幾顆螺母,用力踢開。“這不是怕不怕的事情。這條路一頭是西含,另一頭是天獄走廊的終點。我想我們這點事,不值得下這麼大的本吧?”
“你不說回了西含,看我還能不能笑得這麼開心嘛?我現在就可以告訴你,我在哪兒都可以笑得這麼開心。沒辦法,天生就是一個傻樂呵的人。”安多的臉看著很得意。“你別看我在這條路上呆了這麼久。天獄我還真沒有去過呢!承您這一激,這次就逛一逛唄。”
“嗨!你開玩笑吧?”陸與非一路踩著滿地的零碎,急急忙忙跑到安多面前。拉住了他的胳膊,用力地搖著。“我認錯成了吧?我那只是嚇唬你的。法庭又不是我家開的,哪能是我說什麼他們就做什麼啊!”
“別介,我又不是三歲的小孩。你別給我講這個。法庭被你們財閥控制又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真當我是小白呀?是,你們是不可能完全控制他們。可是你們有錢呀,你用錢砸就可以把我們這樣的升斗小民給拖死了。根本就不需要枉法判決,多完美啊!”
“不是,我保證不會去裁判所起訴你的。我保證,我現在馬上可以就此事簽署諒解書。影像……,你想怎麼處理就怎麼處理還不成嗎?對對!還有賠償,你看需要我賠多少?這些夠嗎?”陸與非又在安多面前伸出一個手指。
“這次是多少?還是你們的開口價嗎?”“只要你願意,這都不是問題。”“你為什麼怕去另一頭啊?”“你不怕嗎?”陸與非圓圓睜睜地瞪著一雙眼睛,非常驚異地看著安多。
“怕?我倒不是怕,就是有點擔心。到了哪兒錢不夠花。你又不缺錢,為什麼這麼害怕?你難道沒有聽說過一句話?”“什麼話?”陸與非的眼神中透露出憂慮的神情。
“離天最近的地方。”“什麼意思?”“意思就是,你能想到的事在那裡差不多都能實現。只有一個條件。”“什麼條件?”“只要你有足夠的星幣。”“那它為什麼叫天獄?這麼好,乾脆叫天堂啊!”陸與非顯然沒有相信安多的話。
“最早確實是這麼叫來著,可是那種事情發生多了,就漸漸變成了天獄。”“哪種事情?”“每個有星幣的主,想要實現的事情總是不一樣的嘛!有人想要自己幸福,但是也有人顯然更喜歡讓別人痛苦。所以天堂裡不好的事情就多了……”
“讓別人痛苦?”“是啊。拿錢買別人一條腿一隻胳膊,漸漸地到買別人一條命。這樣的事發生多了,還不就慢慢變得跟地獄差不多少了嘛!”
“我姐姐就是被那裡的人買走的。”陸與非神情有點呆滯地道。“不是吧?你們為什麼不贖回?你們陸家又不差錢呀?”“我也記不太清楚了,聽說是死票,不讓贖的那種。”
“你家得罪人了?”“做這種生意的,哪有不得罪人的。就是不得罪同行,也會得罪一些特別的客人或者供件商……”陸與非的臉上,此時滿臉說不出的落寂。“我姐姐就是在十一歲的時候,那會兒我們剛剛開發出天鷹一型的戰甲。這款戰甲也是讓貝殼製造社由一家區域型小製件公司,變成了星際有名的製造社。而也是在那一年冬天裡的一天,我姐姐下學後再也沒有回到家裡來。”
“怎麼就確定,是天獄的勢力辦得這件事情?你家在哪兒?”“沒有那麼快確定。當時我們家還沒有那麼多的錢。雖然所有的財團都看好當時貝殼後續的發展,但是那時爸爸的手上,真的沒有多餘的閒錢可用。連家裡的花銷也全是靠媽媽的工資在開銷的。”
“那你們是怎麼查出這件事的?”
“爸爸的一個老朋友,當時在軍中的特遣司令部幫了忙。記不清是僱傭兵還是安保公司,他們查到了那段時間有異常的航船出入。在追蹤的過程中,有拍到過我姐姐在船上的一段影像。”
“那為什麼不救一下試試?”
“因為已經追到了這兒。這裡是天獄走廊,他們根本不敢在這個地盤,動掛了天獄徽旗的船。”“查出是哪一家嗎?”“沒有查出來,那只是一艘交了保護費的船。可能並不是天獄的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