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們的基礎……”“基礎?你見我選人的時候,何時考慮過基礎的問題。”黑畦一冷森森地笑聲,就是末幽聽著都起了一陣地雞皮疙瘩。“可是這看上去畢竟太弱小了。”末幽提醒黑畦一注意看一看光幕中的那些影像。“弱小怕什麼!弱小多了也能湊成盤!夠那小子下酒的,讓他放心就是了!”黑畦一的身上,升起一股掩飾不住地霸道。這種神態,就是末幽也不曾在她身上發現過。
躲了初一躲不過十五,跑了和尚跑不了廟。就是安多此時的心情寫照。無論是瞞天過海還是聲東擊西,都沒有讓安多再躲下去。他有些沮喪地看著,站在廁所門口的魁梧身影。“你小子這些天能耐長了不小啊?”鳥森的雙手撐在門框上,裂開嘴唇不懷好意地笑著。這笑聲,讓坐在馬桶上的安多無論再如何努力,也排不出體內的廢棄物來。“途可那小妮子,已經被你收買了吧?”鳥森一點也不考慮此刻安多的心情。扯起嗓子,就站在門旁和他嘮起了嗑。
“鳥老師,你是否讓我方便過後再談工作呀?”安多握緊雙手,又努力了一把。除了憋得滿臉通紅,並無別的收穫。“我那裡當得起你老師的稱呼,可不要羞煞了我。你都是老闆了,哪裡還輪得著別人來做你的老師。”鳥森不陰不陽地哼著。“老師,您這話講得可是讓學生萬分地惶恐。學生不知您從何說來呀?”安多隻能萬般不願地,提前結束廢物排放過程。“敢出來見我呀?”鳥森斜著眼,看著安多一步步地從蹲位,慢慢地移向洗手池。“您是我老師,我什麼時候不敢見您啊?”安多在溫度適中力量恰當的水流中,緩緩地搓揉著手上似乎並不存在的灰塵。一遍接著一遍,連頭也不抬一下,認真而嚴肅。
“生物層發黴了?”鳥森一眼就看穿了安多欲借洗手的空隙,想做些萬全思量的打算。“哦……,不,這是真皮!”安多輕輕扯動了幾下自己手背上,看著分外豐潤白皙的面板。比自己的那張手好看多了。“是嗎?技術不錯啊。”鳥森慢悠悠地搭著腔。“是啊。畢竟發展了好多年,進步還是不少的。至少品質的穩定性上,已經比當初好多了。”安多終於結束了水下洗手的過程,在左右手背都輕輕拍了兩下。看著手背上的水珠濺成幾朵有些殘缺的花。
“結束了?走吧。”鳥森側身站在門前,盯著安多從水池邊走來。“到底有什麼重要的事情,非要勞動老師的大駕。您說一聲,我過些天去看您不就成了嘛!”“甭過些天,再過些天蛆都成蠅了!”鳥森扯著安多的肩膀,大步向前走去。“那不正是自然的規律嘛。”安多嘿嘿地笑著。“你不要給我油嘴滑舌的。是不是覺著自己收買了一批人,有撐腰的了!”
“瞧您這話說的是什麼意思!我能收賣誰?”安多一樣委屈地樣子,著急地辯駁著。“沒收賣誰,我這些天的即時資訊變更,怎麼好巧不巧得,總是在你出現的地方就延遲!”鳥森惱火地緊了緊抓著安多的手。“那怎麼會是收買的呢!”安多的嘴角在鳥森抓動的時候,歪了幾下。“老師你想想蛆都成蠅了,這自然也真是巧合的嘛!”
“是嘛?”鳥森顯然還是低估了安多臉皮的層級數,何況他還是在這張不是原生的臉的狀態中。“那當然,這裡的系統您應該比學生熟悉嘛!不過學生真不明白,您今天怎麼這麼得閒。來這裡等學生,學生這幾天可是行蹤不定的啊?”安多的話裡話外,都在側擊著鳥森的情報。可是他也顯然低估了鳥森的雞賊本性。
“老師會五行算天術不行嘛?”鳥森的臉上閃過一絲得意的笑。“老師會什麼學生都不會奇怪的,畢竟老師博學多才啊!您就是會守株待兔術,學生也不覺著稀奇的!”安多的嘆息聲,快要譜成一曲詠歎調了。鳥森的臉也在他的嘆息聲中,飛速地變幻著保護色。由紅而白,漸趨膚色。“學生就是好奇,您的賭注怎麼壓在這株之上。”安多勾著頭,遙遙指了指已經位居遠方的洗手室。
“你又不是碼識體,總歸是要拉撒的嘛。”鳥森的眉頭輕輕一皺,像是不願說起這麼簡單的事情。“可我也是要吃要睡的呀?”安多總覺著還有一層煙障遮在問題的表面,讓自己沒有看清。“這裡只有十一處洗手室。”鳥森輕搖了一下頭,似乎不太滿意安多的悟性如此之愚。“即使只有十一處,它們最近的也要相距百米啊?”安多眯起雙眼,仔細地在腦識域回放著這艘‘造世爐’的每一層構造圖。
“哼!別以為收買了那丫頭,就想對我的行蹤瞭如指掌!就你那水平,你們串通好了自己的行蹤也無法完全隱匿掉!”鳥森臉上這一刻的神態,看上去有點不可一世。孤傲中帶著橫掃一切的氣概。“我還是好奇?”安多小心地陪著笑。
“有什麼好奇的!那丫頭延遲了光影像,卻沒有對能量波動,關鍵是沒有對水流的變化做隱蔽!哼,幼稚!”“你不會是……”安多恍然間醒悟到,自己的鳥老師是根據什麼來追蹤的自己。“這樣才想到嘛?”鳥森鄙夷地瞥了安多一眼。“那豈不是也會出錯的?”安多立刻想到了一個問題。“百分之五十的機率,已經可以作為主要偵測目標了!世間那有百分之百這回事。”鳥森淡然道。
“那豈不是你有一半的機會可能會遇見牙雀?那不是很尷尬的嘛?”安多有點擔心地道。“不過是在洗手室的門外遇見一個女孩,何來尷尬?就是尷尬又如何,可以影響到行動的達成了嗎?”鳥森這一刻抓著安多的手極其用力。安多卻沒有吭聲,他在鳥森看向他的那一瞬間明白了鳥森的用意。他向鳥森點了點頭,眼睛裡帶著謝意。鳥森有點不適,猶豫了一下鬆開抓著安多肩膀的手。
“你怎麼那麼確定途可會幫我的?”安多不願再向鳥森掩飾這件事,何況他那個樣子怕是早就心知肚明瞭。“白痴的問題,不要問得太多!”安多一愣,馬上就明白了鳥森的意思。他不由得佩服起,這個看上去粗豪有加的漢子,心思動起來居然也是那麼的細。
“你找我有什麼事嗎?”安多殷勤地給鳥森到了一杯水,雖然知道他十之八九不會喝。“你不知道我找你什麼事?”鳥森玩味地笑了笑,眼睛上下晃動,打量著安多。“那個……,這種談話的開場白不都是這樣的嗎?”安多顯得有點拘謹。
“哦,向我擺譜?”鳥森靠在椅背上的身子,向前探出。雙手撐在膝間,扭頭斜視著安多。“不是,我哪有譜!通常的套路不都是這樣開始嘛?”安多天真無邪地面向鳥森笑著。“裝傻?”鳥森稍稍抬起點頭,雙唇緊繃了一會兒,突然輕聲問道。“什麼裝傻!我傻不傻老師你還不知道嘛?”安多嘿嘿笑出了聲。“我跟您上體修課的時候,您罵過我多少次傻呀?您不會都不記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