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扯著嘴角,扭頭看向手裡還捧著我的佛珠的言棄之,苦笑道:“如履薄冰也得走,明之丟了性命也得走,天下像皇祖父這般聰明的人,又有幾人?”
“切不可如此說下妄語!”許承恩拉著我遠離奉天殿:“皇上貴為天子,自是顧全大局為重,諸王擁兵自重,皇上為的是太子前程。”
許承恩所說的,我在奉天殿外時已猜透,守城軍人數變少,王叔們帶著幾千鐵騎,直闖皇城和皇宮,沒有皇祖父給他們先前鋪了道,他們早就在皇城之外就會被殲滅了。”
若皇祖父真的駕崩了,蕭子望守著應天皇城,禁軍,驃騎衛就會淪為擺設。皇祖父活著就不同了,他活著,就憑他一人之力應天皇城就是固若金湯。
下了臺階我剛站穩,言棄之也跟著竄了下來,手腳靈活的就跟個猴子,眼中兇狠警惕一直未消散。
“多謝公公提醒。”我對許承恩微微屈膝,做足小輩的姿態:“天寒,您多加一身衣裳,皇長孫請的老師快到了,在奉天殿內,還請您多多照拂!”
許承恩託著我的手,沒有讓我屈膝下去:“公主真是折煞老奴,皇長孫宅心仁厚,皇上是喜歡的。”他說著從袖籠處掏出一方手帕塞進了我的手心裡:“下回小心,莫要讓自己帶血腥,皇上聞不得這味。”
我微微一怔,握緊帕子,遮住被自己磕破的掌心:“多謝公公提醒,公公慢走小心路滑!”
許承恩轉身離開之際,對著我的手被拍了三下,顫顫巍巍的踏在臺階上往奉天殿走去。
收回眼簾,我伸出手對著言棄之,他以為我問他要佛珠手串,便把手串遞來,我反手一套,手串再一次套在他的手腕上,“送與你,便是你的!”
他的眼簾瞬間垂了下來,怔怔地盯著套在自己手腕上佛珠,好半晌才嘶啞的開口:“送我?”
他的神情似從未有人送過他東西,鄭重之重,都不敢上手去摸。
“是啊,送給你!”我不嫌他手髒牽起了他的手,“往後它就是你的了!”
驀然之間,言棄之抬起眼簾,目光灼灼望著我,我在他的眼中看見璀璨繁星,我變成了他眼中的明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