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從缺口出來,彭與彬仔細地復原了柵欄,然後挽起她的手一邊走一邊說:“你不是一直挺想聽我的八卦嗎?”思鬱心裡一動,想起了那塊不知道被自己扔到了哪去的海洋之心,她當時是想聽八卦,僅僅是要八卦一下,但今時今日,那閃爍的星星,無時無刻不在心中旋轉,心亂如麻。
她不動聲色地問:“那林譯伊是怎麼想到芬芳莊園的呢?”
“是我介紹的。”思鬱驚愕,彭與彬挑眉道,“我們都是滬寧大學的交換生。我們來法國之後,有一個同學來自波多爾,我和林譯伊透過他第一次來這裡見到了Jackson。之前六芒就名義上為法國代銷過不少紅酒,包括芬芳莊園的,六芒有沒安好心我不敢說,但我當時改學金融管理,Jackson要賺錢,林譯伊要找個空架子,不正是一拍即合嗎?”
思鬱問道:“那你當時知道林譯伊到底要幹嘛嗎?”他低頭走路,沒有回答。她又問:“不管知不知道,你作為執行總裁,就任由Perfume完全變成歐洲六芒旗下的最大的兇器嗎?”他笑道:“你也知道在Perfume裡我只是個領工資的執行總裁,Jackson才是最大的股東,他只要把紅酒賣出去有錢賺就行了,開董事會時他從來都是投棄權票的,Perfume實際上是由林譯伊說了算。”
思鬱嘲諷道:“那你為什麼又突然要拋棄那個架子呢?”
“幹任何違法勾當,都是沒有好下場的。”彭與彬停下來,認真地說,可隨即又換了一種語調,“賺錢唄!我好不容易拿下易家二老,林譯伊要沒被絆住,我哪裡逃得掉?有正當的不干我沒事去犯這個險幹嗎!”
“你除了錢還在意過其他東西嗎!”
“有啊,你啊,易少夫人。”
好吧,煙花看看也好,只當自己做了一樣夢也好,哪怕是假的,可總也是暖的。
思鬱抬起手就拍了一下他的後腦勺,罵道:“還真有你的,也不知道易與謙看上你什麼了,他可是赤手空拳打下一片江山的人。人家要真要有你這麼個弟弟,我還得去看看他的棺材板蓋嚴實沒有!”
彭與彬笑道:“怎麼,你喜歡他啊?跟他混得威風八面,所以日久生情?得了吧,人家心裡只有一個林譯伊。”
她白了他一眼:“那罪魁禍首不是你嗎!攪屎棍,林譯伊心裡只有你,三角戀剛好啊,拍一部八點檔的連續劇了。”
他笑了一笑道:“恐怕不止是三角戀,是四角戀了,彭太太。”
他牽著她的手,滿坡的金輝,他們往山下走,崎嶇的石子路,真真假假,輕鬆沉重。
可這個上午是溫暖的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