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文學樓>科幻靈異>湘妃簾> 第四章 多少蓬萊舊事【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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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多少蓬萊舊事【四】 (1 / 2)

到了青榕路和溫柔灣交界的臨海十字路口,勞斯萊斯就和家政小貨車分開走了。

思鬱想,反正東西也不多,慶祝完再回去收拾也來得及。

可車子真正緩緩駛入了溫柔灣的臨灣酒店前,思鬱還是不得不感嘆一下物是人非而今時不同往日——不過月餘,自己竟然就從服務員變成了顧客,而且還是出手闊綽的那種。

果不其然,易與謙一高興,還叫了各部門的高管核心,訂了個豪華包廂,連菜都不用點,點了包廂就帶了菜,直接送上來的那種,什麼牛排、魚翅、海參、三文魚、法國進口葡萄酒。

在很多年以後,筵席間的觥籌交錯都如雲煙散去。

“我唯獨記得一件事。”

桂酒徒盈樽,故人不在席。此間樂,忍垂淚,誠忘蜀?

原本易與謙划拳作樂,酒酣胸膽尚開張,但他的手機“嘀哩嘀哩嘀哩”地響了三聲後,他瞳孔放大,幾乎手足無措得像個孩子。在他身邊的成小頂也屏息凝神,幾乎緊張地看著他,他毛手毛腳地點開朋友圈,一瞬間的期待,然後是失落悵然,最後強斂愁容,再把疏狂圖一醉。

那時思鬱還不懂,為什麼成小頂會落寞地別過臉不再看他。

易與謙最後當然酩酊大醉,回去時在勞斯萊斯帶羶味的真皮座上,他只是緊閉著雙目,連眉頭都鎖著。思鬱想到了幼時讀過的一句詩詞:對酒當歌,強樂還無味。但她還是不太明白,只能用探詢的目光望向易與謙,再望向成小頂,成小頂躊躇良久,終於說:“他的譯伊走了……出國了,和別人。”

“直到那時,我才明白,‘譯伊’是女人的名字。我才開始懷疑我這份幸運。”

不錯,老天想郅思鬱伸出了一隻枯萎的橄欖枝,一份帶著血淚汙垢的感情——

所謂的員工宿舍對於思鬱來說,簡直是豪宅,頂樓二十三層六十五平一房一廳,在滬州廣場四條街外的園林小區,“譯伊”直接包下了一整棟樓,連成小頂和易與謙都住在裡面。

不過半夜十二點左右,思鬱就拾掇好了所有東西,甚至還洗完澡吹乾了頭髮。

思鬱從來沒有住過這樣高的地方,她不由得走到了陽臺上,眺望這城市的夜景,但意外地,她第一次看到孤獨黯然的易與謙。

原來易與謙就住在她隔壁,露臺也是相鄰的。

易與謙髮梢凌亂,微微滴著水,他穿著灰色的銀邊寬鬆家居服,一手支著欄杆,一手夾著雪茄煙,紅石般的火光在他指尖隱約可見,薄薄的煙霧繚繞著他的面頰,看不清他的表情,而那丹鳳眼卻一定是無神地望著夜空中某處。

思鬱順著他的目光,但見霓虹黯然慘映,冷月如霜照地,無數高樓也被陰森森的霧氣籠罩。

兩個天涯淪落人都沉默著,各懷心事,當真是別有幽愁暗恨生,此時無聲勝有聲。

“思鬱,對不起,”他終於開口,聲音啞啞的,如同海風拂過飄曳的棕櫚樹葉,“我知道你不是她,但我無法停止愛她,哪怕是要自欺欺人。”

思鬱只是靜靜地望著那抹半掩的彎月,在濃雲厚霧中矇昧不明,就像易與謙的故事,她只看到一個輪廓,但當真是摸不清看不透。

她知道,此時此刻,她應該說一句“對不起,我不是她,也永遠不會代替她。”

可是,這樣高的地方,這樣美的景色,比以往任何一切都絢麗——夢幻的夜景成了海洋的旋渦深深地誘惑著她。

“我選擇了沉默。”

她開始提著一口氣。

在此後的一年裡,易與謙帶著精英設計師去了“L’Amour”法國總部開始了為期一年的培訓。

因為住得近,她每天步行上下班,一絲不苟地工作,處理不了的請教成小頂,晚上乘公交車去滬寧大學上課,主要上金融管理,有時也會上上法語,工作也越來越順手。

而易與謙,在前半年裡,每隔一週的時間,都會託人給思鬱帶一支黑鬱金香,那種市價最高的荷蘭進口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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