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陳道浩琢磨了一下情況後反應過來,他張大嘴巴:“你是新上任的大匠卿鄭曲尺?!”
南林園與華林園被陳道浩的一句定論給嚇得不輕,都齊刷刷地看向鄭曲尺,兩眼瞪大,等待著她的回答。
鄭曲尺則慢條斯理將腰間的魚符取出,晃在他們眼前:“這個可認得?”
然後又掏出她的任命書展示:“這個你們又可認得?”
他們趕緊湊過來一瞧,委任狀是真的,魚符再加上官服等級,最後再結合傳言新上任的大匠卿是一名女子,眼前這個男生女相,不對,她分明就是女子,所以一切都對應得上了。
“見、見過鄭大人。”
華林園的人頭皮一陣炸裂,趕緊上前見禮,並自我介紹。
“屬下是梁天,將作監華林園的園丞。”
“屬下花費鐸,將作監華林園的功曹。”
“屬下蔣元,將作監華林園的主簿。”
“屬下……”
等他們一人人拜見完之後,鄭曲尺才道:“鄭曲尺,將作監的新任大匠,雖說與你們是第一次見面,但不得不說,當真是印象深刻啊。”
她的一番調侃話,卻一下就讓南林園一眾臉色難看,沒想到他們大放厥詞之時,卻直接撞上了炮口,雖然私底下他們想怎麼編排議論都行,但明面上她是他們的頂頭上司,再怎麼樣撕破臉皮於他們也無甚好處。
“誤會,一切都是誤會。”
他們態度立即轉變:“方才都是被華林園的人激得口不擇言,才說出那等無狀之言,還請鄭大人千萬別信以為真才好。”
陳道浩也不知道他們說了些什麼,但說了些什麼都不打緊,如今鄴國人還得依仗著他們的本事,口頭玩笑爭執幾句,上不了檯面的話,只要能糊弄過去,便也構不成什麼罪名。
他也笑著拱了拱手道:“想不到鄭大人如此勤勉,今日便上任了,下官有失遠迎,失敬失敬。”
他們努力維持著表面的和諧關係,可鄭曲尺卻沒打算跟他們保持這種虛假的上下屬關係,她道:“不必了,我這個沒用的,又是個鄉下來的農婦,靠著賣弄風情阿諛世子得來的官位,怎麼敢叫你們這些大人物來迎接呢?”
華林園的人聽著鄭大人的自嘲,當即腦頂膜一炸,終於想起之前他們訴苦時所說的那些話,估計全被鄭大匠給記住了。
而南林園的人則是滿臉心虛與不知所措,沒想到不久前在將作監的不滿編造之言論,都被她收到風聲了。
一開始他們是有些緊張,怕她來後算帳,但轉念一想,前一個大匠卿不也是被他們給弄下來了嗎?再弄掉一個又有多難呢?是以他們的膽子又壯了起來。
“鄭大人說笑了。”陳道浩掛起敷衍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