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底的清亮與坦然,源自於她心底的純潔乾淨,她心中永遠有對人性仁善信任的一面,同樣她也是一個與人為善的人,這樣的人對於狡詐卑劣的人來看,是愚蠢好騙的,因為她肯定看不慣別人造殺孽。
鄭曲尺:“……”他這麼兇殘的嗎?
“你怎麼會這個時辰入宮來?”
元星洲心底有一團火正越熅越盛,他封鎖一切訊息,便是不想她摻和此事,更不願意她看到眼下這一幕,可哪曾想,他最不願意發生的事情,偏偏就正正好撞個正著。
他幾步跨入殿中,想走近鄭曲尺,卻被她一聲喝住:“你別過來!”
他一僵。
鄭曲尺說不清楚現在心底是一種什麼樣的感受,她撫著額頭,無力道:“你是想將這一殿的人都殺光嗎?”
“不是。”
鄭曲尺一愣,看向他的眼睛。
卻聽到他語帶惡劣的笑意道:“還有外面跪著的那些。”
此時的元星洲已然被她抗拒的態度給激起了逆反心態,他本就並非什麼好脾性之人,一直以來不過就是披了一件假皮子在她面前裝模作樣,他自己並沒有深慮做下這番姿態的緣故,只是下意識想讓她對自己親近,不讓她懼怕與躲避他。
他費盡心思,苦心經營,終於叫她對他有了信任,也願意跟他融洽相處,可眼下一切……都毀了。
他從她的眼中,再次看到了那熟悉又憎惡的疏冷感,她又在想著要怎麼逃避與遠離他了。
鄭曲尺:“……為什麼啊?”
“為什麼?眼下在宜修殿中的人,不是與鄴後秘密勾結大逆不道謀害先王的,便是一些投敵叛國的逆臣亂黨,還有這些骯髒的元氏血脈,你覺得本殿不該清除掉這些妨礙鄴國復興的腐朽蛀蟲嗎?”
見他好歹還能說出一個正當的殺人理由,鄭曲尺也明白了這些人被聚集在這裡的緣由了。
但他處理問題的方式,就一定非得如此極端?若任何事情都選擇以殺止殺,不論大小,不嚴明查證後層層稽核,於眾於民宣告警示,那還要國家法律法規做什麼?
他身為鄴國未來的國君,她當真不希望他凡事都採取暴戾的手段來解決問題,人會因為不斷放縱慾望而最終被慾望操縱,無法自拔,放縱內心的殺戮亦是一樣。
“你答應過我,我以為我們已經達成了共識,你想為母復仇可以,但卻不能做出危害鄴國根基的事情,你為一時痛快殺了這麼多朝臣與元氏子弟,勢必會造成朝堂內部動盪,舉國上下震驚恐惶不安,你想讓鄴國本來就搖搖欲墜的處境愈發雪上加霜嗎?”她耐心相勸道。
“他們都必須死。”元星洲並不打算接受她的勸說,他的世界從來沒有仁慈與中間灰調,血洗朝堂換來一個輾新的、任他全權掌控的,何樂而不為?
“你要鄴國長盛不衰,本殿自會為你達成所願,但這些人的生死你就不必管了。”
鄭曲尺此時也有些動怒了:“他們有罪,自有國法律令來判定,我自不會包庇他們,只需要你將人移交刑部三會審理定罪,他們該有什麼罪就受什麼罰,如此一來,合情合理會法合規。”
她就不信此處召集的朝臣通通都該死,那柳國公為何也在其列?(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