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意思?為什麼不動了?」
這時有人檢查時發現「鐵馬」不動是有原因的,它的關節活動處竟結了一層冰塊,被凝結住了,不僅如此,鐵馬所有金屬的縫隙也都起了霜白。
他們此時再蠢,也終於明白了鄴軍的陰謀,心頭慌得不得了,趕緊上前拿刀去鑿打,想將「鐵馬」從冰凍的狀態解救出來,但在這樣極寒的天下之下,豈是是那麼容易的事?
「唉?你們快看啊,北淵軍的鐵馬不動了!」
「對啊,真的不動了!」
「天啊,真的有用,咱們的熱水真的有用啊!」
鄴軍驚喜不已,之前喪氣緊張的神色一下變了,在見識到此法有效之後,之前威風凜凜的悍然大物「鐵馬」不再是威脅後,鄴軍一下甩掉了手上的兵器,從後方兵器匣中紛紛取出自己的本命,這一次將毫無保留全力衝了上去。
此番一戰,可謂是實打實的兩軍對決,不再摻雜任何的機巧器械。
遠處的公輸即若與侯飛擎被一陣猩風拂過臉面,衣袍飛揚,他們此時也是面色怔愣,出乎意料。
「……我倒沒想到,我所製造的鐵馬,竟還有這一致命的缺點。」公輸即若近乎失聲道。
侯飛擎整個人都在抖:「這、這種事情,誰能想得到啊?我就知道,我就知道這個鄭曲尺一出現,便絕對沒有好事,之前我還幸慶她沒來戰場上搗亂,乖乖躲起來保命,哪曾想她壓根兒就不是一個省事的人,她沒出來,是因為她在背地裡策劃著這一切!」
「你為什麼篤定一定是她呢?」公輸即若反問。
侯飛擎一愣,自己也很意外,一想就想到是她了。
「這……這很難猜測嗎?就如同瞭解兵器的將士一樣,她是整個鄴軍隊伍中唯一一個對所有機械熟悉且精通之人,能洞察與剝析出鐵馬身上的破綻,精準毀滅它的動力,最大可能便是她了。」侯飛擎越說越激動,越說越肯定。
公輸即若喉中如堵,緘默半晌後,才道:「是啊,只能是她了。」
——
宇文晟帶著鄭曲尺一路奮殺、一路疾奔,最終穿破所有禁錮與阻擋,成功回到了鄴軍地界。
他將人放下在安全的地方之後,轉身便打算重返戰場,鄭曲尺卻驚道:「你的傷……」
他不以為然笑道:「死不了,只要你在,哪怕入了黃泉我亦會重新返回人間的。」
這鬼天氣本來就很冷了,還講什麼恐怖故事啊。
還有……那並不是什麼死不了的傷吧。
鄭曲尺停頓了一下,才道:「宇文晟,你總講你上戰場是為了我,為了當年的承諾,但是我卻覺得不完全是……」
他滯住動作,靜靜地看著她的眼睛,好像在聆聽她打算講出一番什麼樣的道理來。
「每一次在戰場上,你都不是以兒戲又輕浮的心態在應對,你佈局周詳,調兵如神,這是人人都誇獎讚譽過的事,這不是隨隨便便就能幹成的事情,而當你在認真做一件事情則表明,你是想要去守護你計程車兵,你是在意這些人的性命,你雖無心,卻你的內心卻是有力量存在的。」
宇文晟彷彿有一瞬間是無法理解她口中的這些話的意思,直到她最後總結了一句:「你不為自己活,但這些年你卻是為了這些將士們而活,為了鄴國受苦的百姓而活,你若無信念,便成為別人信念亦可活,是以宇文晟,你的存在早就變得很有價值與意義,你遠比你自己認為的還要重要,不可或缺。」
別再動不動就不想活了,也別將自己的存在抹殺掉了,耽於過往只會消沉墮落,你已經不是曾經那個「孽種」,而是成為了鄴國的大將軍、鄴國的守護神宇
文晟。
……再多愛惜自己一些吧。
終於明白了她想說的,宇文晟臉上的蕭殺之意悄然融化了大半,他最終卻沒有什麼,只「嗯」了一聲,表示聽到了,然後率領全體將士全情投入了這一場戰鬥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