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看看,你們如今親眼看一看,假如只是為了達到灌溉用水與排水要求,或許可以,但如今明顯不行了,僅憑建設一個蒼陵大堰根本不足以解決水患之難題。”
南林園的人也見識過真正蒼陵水患所造成的恐怖威力,當然也明白自己所設計出來的東西有多麼的可笑。
他們被鄭曲尺數落得頭低低的,一聲不吭。
鄭曲尺心中已經有了一定預感,未來治水之途,恐不會一、兩年就能解決,這將是一個長期進行的大工程。
“可以了,我們先回去,等待水監、河渠官與水利官等人來了,咱們再一共商議對策吧。”她道。
早上他們天微微亮便出營,回來時已然午後,回到了避難營地,鄭曲尺看到一副熱火朝天的景象。
也不知道千縣令從哪搬來的這麼多工具,青中年勞壯力,脫了上衣在搭架鋪棚,鋸木打磨,來往搬運木頭的隊伍喊著鼓勁的口號,還有婦人們上前遞水擦汗,兒童搬凳送小物件……每一個人都在竭力做著一些自己能做的事情。
“這……怎麼跟昨日咱們見到的好像不一樣了?”梁天訝異道。
死氣沉沉的避難營,現在好像成了一個生機勃勃的新興村莊,人人都在熱情滿滿的出力建設,打造一個美好的家園。
“這樣很好,不是嗎?”
鄭曲尺看到了避難營地前有一塊新豎立起來的佈告欄,一大塊面板上貼著避難營最新發布的內容,她想知道千縣令都發布了些什麼政策,便信步走過去看了一眼。
她剛走近,只見在佈告欄前站了好一會兒的花費鐸表情古怪,似忍笑一般輕咳一聲:“鄭大人,這、這上面好像寫的是你啊?”
鄭曲尺不明所以:“寫我?寫些什麼……”
花費鐸當即聲情並茂的念出:“吾蒼陵之再生父母鄭大人……(此處百字間陳述她所行功績)博我之孤陋,助我縣之急難,切磋之惠,聯袂之誼,何可忘焉!辭窮理微,銘感五衷……(此處省略數十字的讚美)”
“好了好了,不用唸了,這是千縣令寫的?”鄭曲尺覺得自己的臉肯定熱了。
她上前欻欻就是一頓撕,揉在手上,她沒想到他竟寫這麼一封感謝信貼在公佈欄上,內容還如此直白,歌頌與馬屁齊上陣,生怕人不知道她都做些什麼好事,這雖是在對她示好,可問題是——
她不需要啊。
什麼再生父母,用詞如此大膽而誇張,他千縣令能不能再多矜持些?
“鄭大人,是鄭大人啊。”
經過千縣令的一番宣傳,鄭曲尺出名了,至少在避難營地裡是大大的出名了。
人人都知道是鄭大人這一來,又替他們憂心吃食不便,解決居所與生活不便,關心他們的生活與心理,又是能者多勞,前來助他們未來的災區重建與治水,她簡直就是一個大大的好官!
“鄭大人,您瞧瞧我們這搭建的房屋怎麼樣?”
“對啊,今早咱們十三個木匠、二十幾個石匠與七名灰匠一起研究了鄭大人所繪的避難營地圖紙,咱們這麼笨的人都能看得懂,可見大人費足了心思,只是咱們這些鄉下木匠,沒建造過什麼好東西,這還有些事情想請教一下……”
鄭曲尺被十幾名熱情的民眾圍住,好在下屬對她不離不棄,趕緊隔絕一段距離,不叫他們靠太近。
雖然千縣令知道鄭曲尺是女子,可顯然這些民眾並不知道,是以沒有男女避忌。
“大家別急,我一張嘴也回答不了大家這麼多問題,這樣吧,我身邊這些大人全都是這方面的能人,你們也可以請教他們,他們定然也會樂意教答,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