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剛看著刺客的屍體被抬走,後怕又不屑道:“鄴後的同黨,果然逼急了,蛇鼠一窩便會現形。”
這話一出,倒是讓鄭曲尺覺得他既是在說宮中刺客的事情,也是在說下田之事。
之前她一直在奇怪元星洲將鄴後等人收押在牢,卻一直在收集犯罪證據沒有處置,這都多久了,隨便刑問幾個同黨,再搜查一遍她的寢宮,何愁沒有定罪的證據?
可是偏偏一直都是風平浪靜,直到現在她才看明白,原來留著鄴後不殺,是為了釣魚呢。
也是,鄴後在鄴國王室當權這麼多年,自然在朝在野皆有勢力盤踞,最主要的是鄴後只在乎權力,卻不在乎在哪國當權,她更不在於鄴國的百姓,所以她沒立場沒信仰,自然可以毫無負擔與別國勾結,導致鄴國幾乎是在短短几年來便面臨著崩潰的邊緣。
而鄴國更是昏聵無能,嫉妒才幹的小人,生生打壓著宇文晟的能力,怕他功高蓋主,便不顧嚴峻的國情局勢,將他調派至邊緣地區“流放”,抹殺他的一切功績。
想來如今下田的事,就相當於一個早已成熟的膿包爆了,這都是遲早的事。
“潤土戰死……明明部署了這麼久,卻還是輸了。”蔚垚氣得直咬牙。
旁邊鄭曲尺聞言,忙問道:“你說誰死了?潤土?”
王澤邦聽她問起,便將情報給她:“你自己看吧。”
鄭曲尺拿過來,快速瀏覽一遍後,渾身都在發寒,牙在打顫:“他拼死守住了下田最後一道防線,卻死於背後偷襲的一箭……”
這箭後一箭是誰射的?
他的背後,本該都是他守護著的人啊,可他們其中卻有人朝他射箭……
元星洲見鄭曲尺對於潤土的死如此傷感,眸色微黯,便對李剛道:“宣召李德維、陳紹還有王飛塵到宣武殿。”
轉頭又對蔚垚與王澤邦道:“下田不能失守,最壞的結果便是本殿親自去一趟鎮壓,平定內亂外患。”
四人邊走邊緊急商議著接下來的對策,唯有鄭曲尺一句都插不上話,她一時不知道該不該跟上。
這時元星洲又回頭:“你要出宮還是留在宮中?”
鄭曲尺一想到潤土死得如此冤枉,心底就堵得慌,像潮溼的雨水下著,心情酸脹沉悶,她想幫忙,可她又知道自己在戰事上根本就幫不上這些人的忙。
人專業的,還需要她這種業餘、次次靠奇險的手段才能贏的人幫忙嗎?
“留下。”
他了然她的心情,她是想借做事來分散一些注意力,他深深地看著她:“……你來這一趟的目的我懂,你想知道的一切,我往後都會原原本本都告訴你,耐心一點,等我回來。”
鄭曲尺瞠大眼睛盯著他離去的背影。
留下這麼一句疑似“餌料”鉤著她後,元星洲便帶著人就去了宣武殿,而李剛則護送著她離去,雖然李剛一臉懵,不明白為什麼殿下有此吩咐。
他不該跟眾武將一塊兒參與重大作戰計劃嗎?哪怕在旁聆聽,他也會提出他有用且實用的建議,他對自己有信心,他在當太監以前就是幹這個的,哪怕後來當了太監,也沒有荒廢自己的才幹實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