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為何不敢?這不是咱們元家的傳統嗎?”元星洲笑盈眸凝注著他如今可憐又可惡的狀態。
鄴王臉一僵:“你、你在說什麼?”
“你不也是弒父殺兄上位的嗎?咱們偉大的鄴王難道忘了?”
眼看元星洲根本唬不住,於是鄴王當即臉色一變,懷柔道:“吾兒,孤的王位遲早都是你的,你就這麼點時間都等不了嗎?”
“等不了,因為我等太久了。”元星洲搖了搖頭,他從旁邊舉過一盞明燈,照在自己臉上:“父王,你當真還沒認出,我是誰嗎?”
鄴王聞言狐疑,湊過去定焦仔細一看,那張臉的確還是元星洲,但神色與氣勢卻全然變了,那讓他熟悉的毛骨悚然的危機感,他只從一個人身上體會過——
“你……是你這個孽種?!”他脫口而出。
“可不就是一個孽種嗎?”元星洲蹲下,兩人視線持平,他眼神透著尖刀一般的尖銳與興奮:“一個由你、由你的先王后一起製造出來的孽種。”
他突然仰後,瘋狂又歡愉地笑了起來。
“可現在,你要死在這個孽種的手上了,可笑嗎?好笑嗎?”
鄴王不住地退縮著身軀,想將自己胖碩的身子躲進床角:“不、不關孤的事,孤是你的父王,你、你這是想為你的母親報仇嗎?”
“母親?”他似在回味這兩個字,但越咂嘗越覺得寡淡無味:“孽種是不配喚她母親的,她憎惡我,宇文浩亦憎惡我,你自然也一樣……”
“可笑孤以為你什麼都不知道,原來你早就知道一切真相了。”鄴王不想死,他努力讓自己表現得像一個悔恨的老父親一般:“無論孤做了什麼,孤都是你的親身父親,你不能殺孤,只要你不殺孤,孤便將王位傳給你,讓你當鄴國的新王,可好?”
“知道什麼?知道你覬覦宇文浩的妻子,便聯合先王后假借想念手帕交的情誼將人召入宮,供你日夜淫樂,還是在得知她懷孕之後,便歹毒將失貞的她扔到宇文浩面前,告訴他,他的妻子是一個不守婦徳與侍衛有苟且的賤人,讓宇文浩信以為真,夫妻反目成仇?”
“還是強迫她生下一個孽種,然後為了毀掉宇文浩,給他下毒,逼他妻子為救他,不得不去勾搭鉅鹿國的敵將私奔,讓宇文浩成為世人的笑柄?”
他每說一句,鄴王就抖動一下,最後汗水浸溼了整個後背,兩眼瞠得大大的,慌亂與恐懼佈滿整個眼眶內。
“終於,他的妻子含恨死在了戰場上,而宇文浩也被你逼瘋了,你猜他瘋了之後,做了些什麼?”
元星洲歡快的一把撕掉了臉上的人皮面具,將自己那一張病態妖孽的臉湊近他,讓他能夠纖毫畢現看仔細:“看清了嗎?”
他輕緩地抬起那一雙幽美的眼,彷彿從漫長的沉睡之中清醒過來,長而密的睫毛以一個完美的弧度向上翹起,而點綴在其眼角處,那兩顆猩紅而邪惡的淚痣,如此觸目驚人。
當鄴王看到他眼角那兩顆鳳凰淚之時,好似晴天霹靂當頭一擊,也像天即將要塌了了下來似的,眼中血紅一片。
“這是鳳、鳳凰淚?!不、不可能的,你怎麼會長出鳳凰淚來的?”他激動的狂亂叫道。
見他這般震驚模樣,元星洲眼中彷彿有一種無法控制的情緒在湧動,他嘴角朝兩邊咧開,像被人用鋒利的刀劍生生割開似的,無限延伸至耳後。
“對,就是鳳凰淚,因為太恨了,恨得不僅想毀了你,亦想毀了這腐朽骯髒的鄴國,所以你給宇文浩製造出一個孽種來,他便還你一個滅國妖孽,呵呵哈哈哈……”(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