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你,還是陌野,六國試兵有本事就儘管放馬過來,我鄭曲尺哪怕是輸,也是站著輸,絕不低頭求饒。”
她伸手從柳風眠懷中將桑么妹抱了過去,然後抱著人轉身出門,而柳風眠倒沒有立即跟上,他笑意詭譎地看著公輸即若:“公輸大家,一步錯,步步錯,你可千萬別改,因為我怕你會……萬劫不復。”
他意味不明地留下這一句話後,便追隨著鄭曲尺的背影一道離開了。
而被留在房中的公輸即若仿若一樽枯寂蒼白的雕塑,眼中暴風呼嘯忽無憑,許久之後,他眼神浸透了黑色的溺水,陰鬱而寒冷。
他要得到的東西,從來沒有得不到的,既然鄭曲尺要與他正面較量一番,那他便成全她……她或許以為軍馬之器,如木器之利,相較可得勝,那她便天真了。
北淵與鄴國,存在的天淵之別,他會叫她親眼目睹之後,徹底死了那一顆想要為鄴國謀取苟延生存的想法,湮滅,才是鄴國唯一的結果。
——
在“噔噔噔”一刻不歇氣地離開了黃金臺之後,鄭曲尺就立馬與吳亮他們匯合,見到自己人之後,鄭曲尺那一顆噗通直跳的小心臟,這才稍稍平穩一些。
吳亮、空吏與四喜見她好像擱哪受了驚嚇一般,頓時緊張詢問道:“夫人怎麼了?出什麼事了嗎?”
她長舒一口氣,兩眼放直,不由得感慨道:“我剛才將公輸即若狠狠的奚落了一番,還聲稱在六國兵試上讓他放馬過來,你們敢相信嗎?”
吳亮他們當然知道公輸即若是誰,這個大名在七國家喻戶曉可能有些誇張,但是稍微有些見識的人都知曉倒是真的。
聽夫人以這般調侃自嘲的語氣這麼一說,不知是真是假,但他們三人的表情都十分精彩。
吳亮不確定地問道:“夫人所說的公輸即若,是北淵國……那個人嗎?”
“除了他還有誰?”鄭曲尺道。
空吏兩眼瞠大,朝鄭曲尺比了一個大拇指哥:“夫人威武啊,公輸即若門下三千精英弟子,他們個個能力超群,擁有不俗勢力,七國萬萬眾之數,連鄴國中也有不少他們的人,以後咱們走夜路時一定要小心些了。”
四喜抖了抖,糾正道:“什麼走夜路,白天都得注意隨時出沒的可疑之人,省得被他那些纏人的公輸弟子給暗算了。”
鄭曲尺:“……我本來膽子就小,你們還嚇我?”
吳亮在確定將軍夫人不是在說笑,而是在明確地跟他們宣告一件“噩耗”時,他眼前剎時間彷彿陷入一片黑暗。
“夫人膽子哪小了,我們見了公輸大家,別說與他大聲說話了,正常說話都會不自覺躬下背來,可夫人卻可以與他這般凜然對峙,實屬虎膽龍威了。”
他們並不知道宇文晟的死與公輸即若密切相關,這事只有鄭曲尺當時目睹了那些神秘藍袍人使用的鋼括機,一番順藤摸瓜審思明辨,再到公輸即若親口承認了此事,才明確原委真相。
“不說了,趕緊走。”
吳亮這時看了看她身後,問道:“夫人,柳公子呢?”
鄭曲尺一愣,回頭一看,黃金臺大門周圍皆沒有柳風眠的身影:“咦,人呢?”
四喜摸了摸鼻子,小聲問道:“夫人,你將柳公子一個人丟在裡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