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還要去驗什麼?」他嘴角處有一道疤,咧嘴一笑時就會顯得猙獰可怖,活像野獸要吃人似的。
鄭曲尺沒有躲避他的視線,哪怕在別人眼中他眼底的侵略戾氣太過盛漲,讓人望而生懼:「我驗你們抬來的那個人究竟是誰啊,你現在這般阻攔我,難不成是你們怕了?」
怕了?
佘寇稍微覆下身軀,那陰影罩落的氣壓更甚,他道:「笑話,究竟是誰怕了?但是我們已經跟殿下說好了,只給你們三次
機會,假如你們始終驗不出來,那咱們就會將這具屍體帶回去,至於他究竟是不是宇文晟於我們而言已經明確了,倒是你們鄴國則會永遠在猜測真假。」
鄭曲尺問:「那如果驗出來了呢?將軍的屍體便會歸我?」
聽到她這般天真的問話,佘寇挺起身來,大笑道:「哈哈哈哈……這就要看你們鄴王的說法了,畢竟一個肆意破壞七國和平盟約的人,死在哪就不能歸國,以示懲戒,這才是正確的處理方法,但如果你們鄴國執意要維護他,那便是打算公然撕毀當初訂下的十年盟約,那接下來的事情可就怪不得我們了。」
無恥。
鉅鹿國的人早就將和平盟約視若無睹了,他們這些年明裡暗裡對鄴國的侵略戰役哪次少過?只不過就是每次要費些心思尋找些冠冕堂皇的藉口罷了。
所謂的規則與約束,根本就是強國對弱國所制定的,它們本身根本就沒將它放在眼裡,只在有需要的時候才將它掛在口頭上一說,只圖一個師出有名。
鄭曲尺此時還不確定棺材內的人究竟是不是宇文晟,也不著急與他辯駁。
「先驗吧。」
佘寇看向元星洲的方向,比了一根手指:「世子殿下,這是最後一次了,我們可沒有時間在這裡與你們過家家,浪費時間。」
他們將宇文晟的屍體抬到鄴國,本就是為了炫耀跟宣示,經此一事,七國將無一不瞭解一件事情——鄴國的守護神倒了。
屍體如今是真是假,對誰更重要?
當然是鄴國。
因為鉅鹿國早已經確定了。
鄭曲尺走到棺材旁邊,她並不茫然,也沒有遲疑,而是早有了想法,正逐步開始實施,她首先曲起指關節在棺木上敲打,一下接一下,變換著位置,沒有規律,但又像有規律。
她圍著棺材四周轉了一圈,其間總數敲了不下一百下。
她在聽聲辨別棺材內是否有問題。
「她這是在做什麼?這麼敲啊敲,打啊打的,就能開蓋?」
「她莫不是在戲耍著咱們玩吧,叫這滿朝文武陪她在這裡浪費時間。」
「如此兒戲,她究竟能不能開啟棺蓋?」
亂糟糟的嘈雜聲再度響起,不安的躁動與煩悶的質疑,形成一陣聲浪如蠅蚊在耳邊嗡嗡直叫。
「噤聲。」
元星洲一聲喝止,空氣彷彿因寒冷而凝結起了冰霜,底下呱噪的群臣喉間一掐,剎那間便沒有了討論聲。
而鄭曲尺並沒有被外部環境所幹擾,她始終保持著一種專注冷靜的神色,她最終敲定了部位,便對著棺材記錄下來的幾個重要位置開始施力推。
一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