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這一番摯誠的話,就跟海王渣男去撩
戀愛小菜雞一樣,一下就將半生歸來仍是心境波瀾不興的人,給直接正中心臟一箭了。
「夫人,謬讚、讚了。」藍月的臉悄然紅了紅,忽然有些不知所措。
她根本沒有夫人所說的那樣好,雖然,她的確五官齊全,四肢完好,身上沒有哪裡有殘缺,可是……可是,她知道,自己還是不好看的。
其它三人見藍月此刻的猛虎羞澀,那表情都是一言難盡。
藍月甚少被人誇過,不對,是根本沒有人誇過她。
他們都拿她當兄弟、當同僚,當男人看待,平時頂多就誇一下她的辦事能力,但這一會兒見她被夫人幾句話就給說得臉紅耳赤,扭捏害羞,他們只想說——藍月,你清醒一點,類似的說辭,他們全都已經聽過了!
除了負責「偵查」的藍月,剩下的是「暗殺」的武亮,「審訊」的空吏,「善後」的四喜,他們早就知道夫人這人看起來老實,卻十分擅長花言巧語,時常隨便幾句話就能將人哄得找不著東南西北。
偏偏她還真誠得叫人找不出一絲騙人的痕跡。
沒有演戲技巧,全是感情流露。
對此,他們一邊樂暈了頭一邊又得努力維持住快崩掉的冷酷表情。
鄭曲尺深覺自己跟下屬的關係又鐵了一些,便就沒再整些花花腸子了。
她讓負責「偵察」的藍月,找上一些人手去各大坊間找一找有沒有什麼可疑之人。
但「可疑之人」這個詞,範圍太廣了,藍月需要更具體一點的線索。
於是,鄭曲尺又補了一句——一個帶刀的外地人,武功高強,對木匠的手藝十分關注,近乎痴迷。
藍月辦事效率一向驚人,不必隔日,當天她就找到了夫人口中描述的這個人,還跟蹤到他暫時的落腳點。
此時天色已晚,鄭曲尺打算明日就親自去會一會這個墨家的狂刀甘鑫。
他來此處的目的究竟是為了秋還是她,或者是為了他們鄭家的秘密?
另外,她還想知道他為什麼會跟路匪,不,是先王后的那些帶刀侍衛混在了一起,這兩撥人是什麼勾搭成女乾的?
聽聞夫人要去找狂刀甘鑫,藍月是第一個反對的,她告訴鄭曲尺:「夫人,此人……合我們四人之力,恐也難以應付。」
鄭曲尺訝然:「……他這麼厲害?」
藍月點頭,凝重道:「沒錯,他的武藝深不可測,或許也只有上將軍這樣的高手才能夠對付得了他。」
上將軍,那就是宇文晟了吧,假如對方跟他一樣能在百千人的包圍當中三進三出,那她去見他挑釁,豈不就是包子打狗?
鄭曲尺想象了一下可能發生的場景,最後十分聽勸地決定還是再考慮考慮吧。
但按兵不動也不行啊。
她在主軍大帳內來回跨步,嘗試以這種方式來激發腦力,能突然蹦出一條絕佳計謀。
從左到右,從右到左,再從左到右,從右到左……不行了,腦子都快轉暈了,她還是坐下來慢慢想吧。
「既然不能武擒,也就只能智取了吧。」她撐著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