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算。
這種成績,已經可以打敗在場百分之八十的大匠,當年的成績了。
「大師說笑了,她一個工匠一級,頂多也就碰上運,答上個一、兩道題,還不知道是否能夠全對。」
「即使她能答對十題,但僅這十題的分,也難拿下翹楚。」
「我倒是看好那個龜茲國的於海,他那一手百鳥朝鳳的機巧木器,當真可圈可點,他又出自海國最鼎盛的工匠世家,想必底蘊深厚,可以拿下一個高分。」
「不然,下方的俞滿七,乃大匠左漠高徒,當年左漠的木馬飛鳶,何其驚豔特別,而俞滿七這
次參賽的傀儡木偶,也有創新與看點,我倒看好他。」
「黑馬黑馬,自然是一開始不被看好的人,我倒覺著那個叫莫名的人,不像是一個普通來歷的工匠,你們且看,他的答題速度,可謂是不假思索。」
這位大匠提及的「莫名」,是一個身材高大、面容被一嘴絡腮鬍子遮擋,看起來既野蠻又兇悍的糙漢。
他此刻與俞滿七他們先在挑擇「巧」類的題目,別人是穿梭其中,找到自己懂的那部分問題回答,他卻不是。
他挨個輪著答,彷彿「巧」類他通識,直接包圓了。
「跟他相比,那個叫阿青的,至今一字未落,她不斷地遊離在絕類題中穿梭,想必是一題也答不出來吧。」
鄭曲尺站在「絕」類題目前,卻不作久留,每速讀閱覽一遍,稍作沉凝後,便又挪向另一堵灰石牆。
在別人眼中,就是她對於題目不甚瞭解,囫圇吞棗,又馬上轉戰另一題,再不懂,再轉移。
「執迷不悟,非得死磕絕類,難道別的題,她也不會嗎?如工類,不過是最基礎的類,只要認真與師傅學習過,便能做得對。」
「鄴國的工匠啊,當真是一輩不如一輩,一代不如一代啊……唉……」
彌苦靜靜地看著下方的鄭曲尺,她還是那樣,不受外界影響,認真而略顯高深的側臉,一如當初所有人都質疑盤龍馬車時,她沉浸於自己的世界,在那個世界,她鎮定而從容,全盤操縱一切。
他悠悠抬起眸,忽地給一個駐守的武僧使了一個眼神,這時公輸即若道:「彌苦,不要干涉霽春匠工會的事,不要做多餘的事情。」
彌苦愣了一下,然後撥動念珠,無辜道:「公輸大家在說什麼,貧僧什麼都沒有做啊?」
公輸即若轉過臉,警告地對他道:「你最好,是什麼都不要做。」
彌苦:「……」
可就這樣眼睜睜地看著鄭青慘敗,受盡它人奚落踩踏,他好像有些……於心不忍。
最主要的是,這麼好的施恩機會,他若放過,他與鄭青只怕此生都將無緣了。
「她一時魔怔了,佛曾言,一念放下,萬般自在。」
「你焉知,她是魔怔了,還是早就超脫別人眼中的條框,躍至九天之上,她非湖中魚,而是天上鷹,你們眼中的她,是她,非她,所以好好地看著吧,看看,究竟到最後是誰錯了。」
彌苦聞言,一臉怔忡地看向公輸即若。
他果然沒看錯,公輸即若從一開始就對「阿青」有所不同,現在還為她講了這樣一番話,就好像……他對她瞭解甚深,他們並非初相識。
公輸即若看向香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