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不懂,青哥兒自然就夠不懂了,他只當她現在是在胡鬧。
他嘆了口氣:“別亂琢磨了,我們還是去請個泥匠跟木匠來吧。”
人有專技,不懂的事自然只能請懂的人,再想省錢也不能胡來。
鄭曲尺當即反對:“錢得省著點花,他們懂的我也懂,我懂的他們不一定懂。”
“你懂什麼啊。”桑大哥頭痛地問道。
鄭曲尺振振有詞:“我營寨都修得,區區蓋個房子能難倒我?哥,你放心,交給我吧。”
又是這樣。
桑大哥有時候真不明白,她這一身迷之自信究竟是打哪來的。
明明之前……她性子文靜又寡言,現在倒是果斷又擅辯,滿口歪理。
他看她在地上畫出條條框框之後,就去取墨斗來判斷曲直,見無誤後,就掄起斧頭又噔噔地跑到溝渠的坡檻上,砍了幾根粗壯竹子扛回來。
初見鄭曲尺以那副矮小的身軀力扛百斤時,桑大哥眼睛都快瞪直了。
“你、你怎地,有這麼大的力氣?”
鄭曲尺對於親近之人,自然不想掩飾什麼,她提前就想好了藉口:“我以前力氣就大,只是不想幹活就故意裝的。”
聽到這賴皮耍懶的話,桑大哥喉間一噎,又氣又無奈,竟一時也不知道該說她什麼好。
他沒好氣地問:“現在砍竹子做什麼?”
“有妙用,這燒燬的房屋剩下木炭火星跟餘溫,我打算就勢在上面搭個架子。”
“架子?你要烤東西?”
“用來烘土磚。”
“土磚是什麼?”桑大哥一臉問號。
“蓋房子用的。”
她一連砍了十幾根竹子,用斧子將它們一根劈成四塊,再用削下來的柔韌竹青皮當繩子編制在一起,形成寬席模樣。
然後拿石頭壘起,將它架在火星未熄的地面上。
她考慮最近氣候雖乾燥風大,但要快速將土坯脫幹水份,用這種文火慢烘細瀝的方法,可謂是最節省時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