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雙大眼清澈地將對方映入眸中,有理有據地回她:“我相信你沒有騙我,不是因為你的話,而是因為我在你身上的確嗅到了一股中藥的味道,若非常年伺藥的人,不會連體香都是藥味,另外,我不是不反抗,我自認我還沒有負罪到想死的地步,而是我相信穆叔他的妻子,不是一個不分是非黑白就濫殺之人。”
中年女子被她的話說得愣了一下,然後啐道:“伶牙俐齒。”
她的手指捏在鄭曲尺的脈搏上,一番診脈後,嚴肅道:“你之前受過一次危及生命的重傷?”
原來是診脈啊,嚇她一跳,她雖然覺得對方應該不會殺她,可說不準對方會不由分說地揍她一頓啊。
“對。”
“這麼重的傷,恢復到現在能蹦能跳的程度,你是不是用過聖級以上的丹藥來治療?”她又問。
神了,診個脈就能知道這麼多東西?
“對對,我還啃了一根百年以上的參。”
省得勞她繼續猜下去了,她自爆。
“你可真命大,以參補氣,吊住了命,再以聖藥治癒……不過,你終究還是傷了命脈,夜裡是不是偶爾會咳嗽很長一段時間,撕心裂肺?”
“嗯,有過一次,怎麼了?命脈是什麼?很嚴重嗎?”她眨巴下眼睛,一副沒在狀況的樣子。
中年女子眯起眼睛:“會,而且會越來越嚴重,正氣衰竭,乃至肺癆,而且你不妨去問問,你這病,別人治得了還是治不了。”
她定定地看著鄭曲尺,但實則她的聲音卻是拐飄到別處,落入其它有心人的耳中。
終於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了。
“……救救我。”
“個小機靈鬼,你怎麼知道我能救你?”
鄭曲尺見她還有心情逗趣自己,立即吹捧起來:“因為姐人美心善,最重要的是,你不想救我,又何必點化我,就叫我拖啊拖啊,最終咳成肺癆,不治而亡就好了?”
雖然她的話十分順耳,但中年女子還是糾正她:“我叫梅若泠,你可以喚我泠姨,別再喊姐了,我可不想跟老穆差一個輩份。”
鄭曲尺從善如流:“好的,泠姨。”
沒有哪個長輩不喜歡討喜嘴甜的小輩,更何況狗腿這種事情,也看顏值,鄭曲尺那張妹妹蘋果臉,自帶活潑可愛。
梅若泠眼神從冰冷,到如今軟化無奈,她輕嘆一聲:“我不會放任你不管的,也會繼續替你調理身體,當初老穆找我說過這件事情,我也答應過他,只是……”
“只是?”
梅若泠忽然正色地看著她:“你方才說,你覺得自己欠了老穆的情無法回報,對嗎?”
鄭曲尺的面相,有時候雖然看起來有一種清澈的愚蠢,但實則她卻眼明心清,她悟懂了梅若泠的言下之意,便道:“有什麼需要我做的,泠姨儘管說,我能做到的,絕不推辭。”
她如此爽快,令梅若泠大為欣慰,同時也更為欣賞她。
“好,我想讓你去參加霽春匠工會,並且盡全力進入決賽,替老穆完成他的心願。”
霽春匠工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