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就擅長這個,假如叫她安安份份當一個後宅婦人,那她曾經在內心所許下的志向、賺錢計劃,人生規劃,全都實現不了了。
她不甘心,也不願意。
“曲尺,過來。”
宇文晟喊她。
“什麼?”
她一回頭,卻見齊工等工官帶著一批石匠全都過來了。
當他們看到一身女裝打扮的鄭曲尺時,都大吃一驚。
不過或許是有人提前給他們打過招呼,他們傻眼了片刻,就很快認出了鄭曲尺便是“桑瑄青”。
頓時,都激動萬分地喊道:“桑工?”
鄭曲尺看到這些熟悉的共事面孔,一個都沒有少,她嘴角止不住上揚,歡快道:“嗯,是我,你們都沒事吧?”
“我們都沒事,但聽說……你為了引開那些兇狠歹毒的蠻子,卻受了很重的傷,還被鉅鹿國的人擄走了,生死不明……”
他們有人說到這,都哽咽地紅了眼眶,尤其得知,桑工實則是一個嬌小卻勇敢至極的女子時,他們內心所受到了衝擊,可想而知。
鄭曲尺一愣,然後擺了擺手,寬慰著他們:“我、我也沒事,你們看,我這不是好端端地回來了。”
“我們、我們都很感激你,若非桑工你不顧自身安危,敲響銅鐘,引燃烽燧墩臺,尋來支援救兵,只怕我等在場的所有人,都會死在這一場災劫當中……謝謝你,犧牲了自己,救了我們。”
齊工說得動情,熱淚盈眶,他喊來後方所有人,一道給鄭曲尺跪下、磕頭,以示感謝。
“別、別這樣,你們趕緊起來。”
鄭曲尺去拉帶頭的齊工,但他卻固執得非得磕完三個響頭才肯罷休。
而鄭曲尺之前還一直剋制著情緒,她對自身的苦難與折磨,選擇了隱忍與忽略,她告訴自己要堅強、要勇敢,但這會兒,它們一下也衝湧了上來,叫她鼻子發酸。
她其實,面對生死,也跟所有人一樣,都有著天生的懼怕與膽怯。
她怕得要死,可是,她又硬生生地扛了下來。
她雖然也沒想過救人後能得到什麼回報,可是,當自己做過的事情,從他們口中得到了肯定與認可,她就真覺得自己所做的事情不是毫無意義。
她不想當眾掉淚,抹了把臉,清了清啞掉了嗓子,道:“我既然負責你們,就該為你們的生命承擔起責任,我不會丟下你們的。”
第一次聽到這種言論的眾人,都是既驚訝又感動。
“桑工,是你救了我們一條命,往後啊,你所有的安排我們絕對不二話,你說朝東,我們就絕不會朝西!”
眾人信誓旦旦地保證著,這麼好的領導哪裡找啊,以後就以她馬首是瞻了。
鄭曲尺聽了,不禁笑了起來,這些魯漢子性子直,認準誰都是誰,也不怕得罪了她身面這一座大神。
無法,只有她給他們找補了:“我可沒那個本事救你們,真正救你們的該是宇文將軍。”
鄭曲尺這話一出,齊工他們算是一下從熱血上頭,直到變成冷水澆身,血液剎時冰冷下來。
他們是不敢直視宇文將軍的,他的“威名”著實深入人心,誰人能不怵啊,也就桑工膽子大,敢在他面前談笑風生。
其實這會兒他們全都知道了,桑工不僅是一名幗國不讓鬚眉的女子,她還是宇文將軍的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