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為了替穆叔報仇,殺了公輸蘭……”
“嗯。”
說到這,鄭曲尺詞窮了。
他怎麼一點反應都沒有?
她覺得他越來越讓人看不懂了。
以前她好歹還能透過那一張笑臉面具,看穿他的真實情緒,但他現在是特意跑哪修煉過情緒管理的嗎?
她覺得他從語氣到神色,都平和得不可思議了。
鄭曲尺當即懷疑起來:“你現在是打算來個懷柔政策,然後不行,再對我嚴刑逼供嗎?不用了,你想知道什麼,我全都交待,只是,你能不能……再給我一次機會?”
其實她也不想這麼慫,也想硬氣一些,人都險些殺過她一回了,她還要跟他要一次狡辯,不,是辯解、重來的機會。
她想給他擺臉色看,想對他的欺騙怒懟不滿,從此大路各朝一邊,再無瓜葛,可是……她想家了,想大哥跟么妹了,她想回福縣……
另則,這不是在演古偶劇,在妥妥的現實當中,她要敢罵他,賞他一大比兜,換來的絕對不是他邪魅一笑,這女人夠特別、有意思,而是一劍就了結她。
別給封建社會講人權、講公平,官大一級壓死人,這才是常態。
宇文晟答得乾脆:“好。”
鄭曲尺一怔,反應了好半晌:“你說話算數嗎?”
她此刻內心有些複雜,她感覺得出來,他對她不一樣了。
跟宇文晟對桑瑄青時的態度不一樣,也跟柳風眠對鄭曲尺時的態度……好像也不太一樣了。
她不清楚,他是什麼時候認出她就是鄭曲尺的。
但可以肯定的是,當她揭開他面具時,他對她痛下殺手時,他是不知道“桑瑄青”與他妻子“鄭曲尺”是同一人。
否則,他不會說出那一句。
“桑瑄青,你不是鄭曲尺,你沒有資格叫我為你打破原則。”
這句話如果反過來理解,是不是就是……鄭曲尺才有資格讓他打破原則?
這個想法,讓鄭曲尺渾身一哆嗦,忙打住自己那不切實際的想法。
人可以自戀,但不能蠻目自戀!
他反問:“那你說話,算數嗎?”
鄭曲尺一時卻說不出話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