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先前的確也想過要當雙面間諜,當一棵牆頭草,總之,她不想剛穿越沒多久,就輕易捨棄掉自己這條小命。
但是,隨著某些事情的發酵與周遭這些人的影響,她的心態與一開始也有了極大的變化。
一邊是對她極盡的利用與要挾,一邊除了宇文晟這個“活閻羅”叫她畏懼想避開,剩下的人,包括她的夫婿柳風眠、真誠待她的那些人,都令她不願意、也不甘心再去當一個二五仔了。
他們以真誠待她,她也想回報以真誠。
所以,她的心有了偏向,不會再搖擺不定了。
她決定了,哪怕是從此以後與墨家為敵,哪怕她要承擔背叛墨家的風險,她也會堅定的站隊鄴國。
不,更確切地說,她是站隊宇文晟這邊。
她不會為了伢一個口頭上的利誘,選擇背叛。
“哥、風眠,陪我一起賭這一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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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伢潛入鬼羧嶺,從鄭曲尺手上順利取得地形圖後,攤開稍一打量,乍一看某些佈局、位置落點,倒是與他印象之中闖入的方位大致對得上。
但他畢竟是偷偷潛入,並沒有摸熟摸透,因此別的他也不確定。
“你確定,這份駐地營寨地形圖沒有誤差?”伢斜睨她。
鄭曲尺神情很平靜,她笑了笑:“怎麼?擔心我會畫一張假的地形圖給你?那你想多了,難道我不怕死嗎?”
伢一時也想不出鄭曲尺會出賣他的原因,但他依舊在心中對她之前的態度跟變化感到一絲介懷。
“鄭曲尺,你要牢牢記住,你不要以為你混進鄴國內,當了幾天尋常百姓人家,就當真能夠抹去你的過往,除了墨家,誰也不會真正去接納一個你這樣的細作。”伢獰眸低低告誡著她。
鄭曲尺靜默片刻後,倒是接受良好:“我知道了。”
在伢離開之後,鄭曲尺則緩緩抬起眸子,注視著飄忽不定的火苗。
“你只怕不知道吧,宇文晟早便知曉我是墨家的細作了,穆叔、蔚垚還有柳風眠,那些與我一道共事的工匠們,他們都會接納一個全新的我,我不再是墨家的鄭曲尺,我只會是福縣桑家的鄭曲尺。”
只要他徹底消失,她的身份就不會暴露,她的秘密,也永遠都將只是一個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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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十五一過,鄴國的氣候開始驟轉加劇了寒意,看這樣子近日只怕是要落一場大雪了。
這或許,也將是這個冬日的最後一場雪吧。
十七日,望。
陰霾的天色,鬼羧嶺附近出現了似雲非雲、似霧非霧的天氣,天空也是從早到晚都是一片灰濛濛之意。
鄭曲尺站在圍闌站處,這幾日不知為何,她心情一直處於不安、緊張的狀態,就好像將會發生一些讓她不可預料的事情。
她忽然想起了她的工匠評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