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曲尺躺在床上,抬起朦朧的眼眸看他,猝不及防,翻過身將他一併拉到床上,再扯下他眼睛上的眼紗布,最後才舒展開眉眼:“曲眠,你長得真好看啊……”
她伸出一根手指,沿著他的眼睛、鼻子、嘴唇……流連幾番,方緩緩低下身子。
“這麼好看的男人,竟然是我的夫婿……”
宇文晟任由她在他身上耍酒瘋,還傻呼呼地笑著,她喝醉酒的樣子,倒有幾分憨態可掬。
“那你……就不想對你好看的夫婿做些什麼嗎?”
她腦子現在裝的都是一堆漿糊,有些理智、有些清醒,但更多的本能趨勢。
她聽了他的話之後,靜靜凝視他片刻,然後,慢慢湊近他,兩人鼻尖相觸,宇文晟緩緩閉上了眼睛。
卻不想,一道吻輕輕印在了他眼角的紅痣上,燙得宇文晟顫瑟了一下。
“風眠,我有沒有告訴過你,它們也很好看……”
宇文晟倏地睜開眼睛,眸底紅意翻湧,他翻身,將她壓在了身下。
卻見她閉上了眼睛,豔紅的嘴唇闔動,含含糊糊道:“現在什麼時辰了……”
他一頓,回道:“還不算太晚,你如果覺得頭暈,便先睡一覺吧。”
“……可是要守歲,不能睡……縣裡舉辦的驅攤,估計已經開始了吧……”
都醉成這樣了,還心心念著這個,宇文晟笑問:“就這麼想看嗎?”
“好奇,想看……”
——
雖說鄴國除夕夜有這麼一個要守歲到天亮的習俗,但鄭曲尺酒勁上頭,人早就迷糊過去了,直到被一陣很嘈雜熱鬧的聲音給吵醒。
她不太舒服地睜開了眼睛,然後下一秒,她整個人卻傻了。
她從一張躺椅上倏地站起來,茫然愕然四顧。
因為她發現自己此刻並不是在家中,而是……來到了一個陌生之地。
還是一個拔地而起的高樓之上,她方才就躺睡在樓臺上,這會兒一站起身,就可以透過側手邊的圍欄看到下方街道。
下面正表演著一支攤舞,一群清一色的半大孩童穿上紅衣,每個人都戴著不同顏色、不同種類的面具,奔騰跳躍,上上下下,在漆紅的遊行車上跳逐儺舞。
為首的車臺之上,是一名成年男子穿著玄黑色上衣,硃紅色下裳,頭部罩了一張可怖的面具,意為鬼邪。
齊鼓敲鳴,壎長悠揚,舞姿激烈詭黠,氣氛神秘而威嚴。
整條街道,火光照明,所有的民眾都幾乎前來觀賞這一場攤舞,因此上上下下都幾近圍得水洩不通,全都在高興地拍掌吆喝。
她沒做夢吧,她怎麼睡一覺起來,就跑到了驅攤舞現場了?!